赤霄界地脉祖陵的罡风卷起腐毒砂砾,青铜巨门在震荡中轰然洞开。林夜的玄天镜碎片悬浮于掌心,金光割裂黑暗,映出巨门后盘踞的庞然阴影——九头青铜巨像巍然矗立,每尊巨像掌心皆托着一枚暗渊晶核,晶核表面浮动着监察者的星图纹路。
“火种第七席,恭候多时。”钟离雪的白裙自巨像肩头垂落,蓝紫幽光缠绕指尖。她足下巨像的独眼猛然睁开,瞳孔中映出林夜心口的青铜斑纹,“九鼎既醒,尔等该归位了。”
叶璃的青莲剑尚未出鞘,腐毒凝成的锁链已缠上剑柄。青铜巨像的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九枚晶核同时迸发强光,地脉祖陵的岩壁寸寸剥落,露出下方沸腾的腐毒熔岩。林夜挥镜斩断锁链,神皇血溅在巨像足部,竟灼出焦黑的裂痕:“她的弱点在晶核连接处!”
钟离雪轻笑,巨像掌心翻转,地皇印碎片如暴雨倾泻。碎片触及地面的刹那,腐毒熔岩化作万千触须,缠向林夜和叶璃的四肢。叶璃的剑气扫灭触须,青莲虚影却在腐毒侵蚀下黯淡如残烛:“这样下去会被耗死!”
“那就赌一把。”林夜扯开衣襟,玄天镜碎片刺入心口斑纹。黑血喷溅的瞬间,九尊巨像的动作齐齐停滞——斑纹深处延伸出的青铜锁链,竟与巨像体内的晶核同频共振!
钟离雪瞳孔骤缩:“你竟敢反向侵蚀火种协议?!”
“不是侵蚀……”林夜的金瞳迸发炽芒,锁链顺着晶核攀上巨像躯干,“是改写!”神皇血沿着锁链逆流,巨像体表的监察者铭文逐一亮起又崩碎。首尊巨像的独眼炸裂,腐毒熔岩如瀑布倒灌,钟离雪的白裙被灼出焦痕。
叶璃趁机跃至半空,青莲剑插入巨像眉心。净化术的光晕顺着剑身扩散,巨像胸腔的晶核“咔嚓”裂开,钟离雪的虚影自裂缝中浮现:“你以为毁掉巨像就能阻止九鼎?太天真了——”
地脉深处传来九声鼎鸣,祖陵穹顶轰然塌陷。真正的青铜鼎破土而出,鼎口喷涌的腐毒凝成钟离雪的完整体。她手握地皇印碎片,身后悬浮着火种协议卷轴:“三百年前,监察者便知天魔即神皇恶念。要灭天魔,需以神皇血脉为引,青莲剑为匙……而你们,亲手凑齐了所有祭品!”
卷轴展开的刹那,林夜心口的锁链骤然收紧。青铜鼎的锁链缠住叶璃的剑锋,将她拽向鼎口。鼎内浮现出林夜魔化的虚影——额生犄角,眸染血红,掌心攥着破碎的玄天镜。
“现在明白了吗?”钟离雪的声音带着悲悯,“从你们踏入青龙山脉那刻起,便是九鼎归位的棋子!”
林夜在锁链绞杀中抬起血瞳,玄天镜碎片在掌心凝成金刃。神皇血如岩浆灼穿腐毒,他劈开锁链抓住叶璃的手腕,将她甩向鼎外:“青莲剑不能沾血……尤其是我的血!”
叶璃的剑气刺入鼎身,却触发更猛烈的反噬。鼎口喷出的腐毒凝成钟离雪的脸,她咬住叶璃的剑锋低笑:“你真以为他是救世主?看看玄天镜的裂痕吧……”
镜面裂纹在这一刻蔓延至边缘,林夜右半身彻底魔化。犄角刺破额角,神皇血与腐毒在经脉中厮杀,他嘶吼着将金刃捅入青铜鼎核心:“火种要焚天……我便先焚了这轮回!”
鼎身炸裂的冲击波掀翻整座祖陵,钟离雪在强光中化为灰烬。地皇印碎片坠入腐毒熔岩,九鼎锁链寸寸崩断。林夜跪倒在废墟中,魔化的右臂逐渐晶化,玄天镜碎片自指间滑落。
叶璃的青莲剑插入他身侧,剑气勉强压制腐毒:“撑住……我带你出去!”
“来不及了。”林夜扯出染血的冷笑,心口的青铜斑纹已蔓延至脖颈,“火种协议……本就是死局。”他握住一片镜片按入叶璃掌心,“去归墟海眼……那里有……”
腐毒吞没了最后的话语。
叶璃的剑锋在颤抖,青莲虚影最后一次绽放。净化术的光晕中,林夜的魔化躯壳逐渐石化,玄天镜碎片化为金粉融入地脉。而在崩塌的祖陵深处,最后一尊青铜鼎的裂痕中,悄然爬出一缕蓝紫幽光……
万年后,新生的星域边缘。
少年墨星擦拭着探险服上的尘埃,激光笔照亮洞穴深处的青铜雕像。雕像半身魔化,额角犄角断裂,掌心托着枚黯淡的镜片。
“这是……上古神皇?”同伴惊呼。
墨星触碰到镜片的刹那,金粉自指尖漫延。神识中浮现出腐毒海与九鼎崩毁的画面,以及女子最后的恸哭:“待九鼎重铸……我必寻回你。”
洞穴突然震颤,暗处的噬魂幡残片泛起幽光。红发女海盗“红璃”踹开石门,能量枪指向墨星:“那枚镜片……交出来。”
她耳垂的青莲坠子,与万年前某人的剑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