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问住了莫式山。
他的脸更红了，仿佛刚从开水里捞出来的虾子，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如果被救了的话就要卖身做长工，帮救命恩人干活。”刘长乐似懂非懂点点头，黑漆漆的眼珠里透着几分机灵劲儿：“那你要帮我娘干活吗？”
“她需要的话，我会去的。”莫式山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想起刚才拒绝他的刘宝珠，心里暗暗有些期待。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相差八九岁，交流起来却一点障碍都没有，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半个多时辰，屋子里都是刘长乐“咯咯”的笑声。
——
有了饭店的订单，刘启金一个人送货有些忙不过来，干脆让刘启银跟他一起送，两人每天早上一人一辆牛车出门，吃中饭的时候前后脚回来。
可今天刘启银的牛车已经回来半个多时辰了，刘启金还是没回家。
于萍萍一边切红薯一边伸长脖子望向村口方向，时不时叨念道：“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就不能盼他点好的？说不定路上遇到熟人耽搁了。”李荷花系着围裙从灶房走出来，嘴里也是一阵嘀咕：“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吕云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刘启银坐在她身边时不时递个茶水，闻言起身道：“要不我去看看，就是老牛今天跑了一圈有点累，我牵小牛去吧。”
他拍了怕身上的花生壳就要出门。
“不用，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怎么的？在家等着。”刘老头听见动静出来看了一眼，缓缓说道。
刘宝珠也觉得疑惑，她这个大哥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不吃旱烟不喝酒不赌钱，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村子里都知道他的脾气。
往日送货也都是送到就回来，从不在外面逗留，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桌上的饭菜开始凉了，李荷花对着众人道：“咱们先吃饭，等老大回来我再给他做。”
吕云华禁不住饿，刘同喜和刘长乐早就饿的不行，闻言立刻跑到桌子跟前恨不得立刻动手吃饭。
一家人吃完饭，刘启金还没回来。
刘老头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脸上的皱纹团成一团，神色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对劲不对劲，老大从来没在外面待这么久过，肯定是出事了，老二老三，咱们出去找找。”
于萍萍比谁都着急，她最清楚自家男人心思，连忙道：“八成是遇到麻烦了，爹，我也去。”
她说着就往牛车上扒，半大的小牛驮着四五个人，累的后背不断往下沉，脚步也迈不开，刚走两步就喘粗气。
一家人急得不行，便要张罗着到村长家借牛车。
刘宝珠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见状也坐上牛车：“我也一起去，那些铺子的地址我都记在纸上，可以挨个找过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借来了牛车安排好人，一抬头，刘启金竟然站在门口。
此刻的刘启金头发跟鸡窝一般，憨厚的脸上满是青紫，身上的粗布袍子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身后还有几个脚印。
他孤身一人站在门口，还没开口就大哭起来：“小妹，我对不起你！”
刘宝珠赶紧扶起他，柔声安慰：“不碍事不碍事，有什么你慢慢说。”
看着刘启金这副模样，大家都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