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了,又听罐罐小声叫了一遍:“哥哥。”
魏承低头一看,罐罐圆大的眼睛积满泪水,小嘴唇颤动,似乎是在确认真的是魏承后,忽然委屈的嚎啕哭了起来:“哥哥……”
“莫哭了,哥哥来了,好罐罐,莫哭。”
魏承听着怪是心疼,蹭了蹭罐罐黑脏的小脸,看到什么后一怔,又轻轻蹭了几下,果然发现小孩脸侧有块紫色的掐痕,他又去扯罐罐单薄的褂子,果然在肩膀上也看到了泛着紫豆子的掐痕!
这是掐得多狠啊!
“你瞧,魏小子那脸色,还有他那个包着草药的头,肯定是被这个小孩克的!”
“老王家两口子还在疼呢,草郎中都去请镇上的郎中了……”
“人造的孽和孩子有什么关系?我被打是魏三年不做人,老王家遭了罪,是他们吃坏了东西也坏了心肝!”
魏承冷冷的看着抱着肚子在炕上哎哟喊痛的郑氏和王壮子,把哭泣的罐罐往里正面前送了送:“茂伯伯,您看,这孩子脸上的紫痕还有身上的痕迹,是不是人掐的!”
里正垂头一看,脸色也黑了起来:“壮子,这孩子脸上身上的伤哪来的?”
“许,许是磕了那儿,小孩活泼爱闹……”
王壮子汗流浃背,捂着腹部道。
“你撒谎,这明明是被掐的!我娘这样掐过我屁股!”
硬挤进来的马豆苗作势大喊。
魏承摸摸罐罐的小脸,轻声道:“罐罐,你会说话的,你说这伤怎么来的!”
“是,是被她掐的,坏人。”
罐罐抽噎着,泪水糊住了嘴巴,有些吐字不清,可他指的正是郑氏。
郑氏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掐他,是这孩子磕的撞的!”
话音刚落,郑氏的腹部就绞痛起来,似乎比之前疼上数倍!
王壮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大男人竟然疼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他呼吸发紧,脸色青紫,像是快要死了。
“我,我说,是,是郑氏掐的!”也不知怎地,王壮子下意识觉得说实话他能减轻点痛苦。
诡异的是他真的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这回轮着郑氏痛得头脑发昏,汗如雨下,哭着道:“是,是我掐的,老天爷,可别折磨我了!”
“郑氏,她抢小娃东西不成,反被小娃咬了口,就上手死死掐了他!”
郑氏痛得眼眶充血,也摸出什么门道了,声嘶力竭的喊:“是你,你后来把他锁在了里间,怕他跑了不让他出来!让他冻了一夜!后来又怕让人发现忍着痛去给他开了锁!”
王壮子又剧痛起来,忙喊道:“你,你还不给他粮吃,一顿就给指甲大小!”
“那也是你教唆我的!”
郑氏粗喘捶炕,她头发披散,脸色死白,浑像个活鬼:“你说要把他手脚剁了卖去府城做乞儿,你说你带他回来就是为的这个!嘱咐我不用给太多粮吃,左右也是要卖的!”
这话一出,村民里正都愣了,谁能想到“老实本分”的王壮子两口子竟然如此歹毒狠心!
魏承火气冲到天灵盖,攥紧拳头,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去打他们,却被小罐罐扯住了。
“哥哥,他们臭,不要碰,脏。”
里正怒吼道:“王壮子,你,你可真是恶毒至极!收养小娃的时候指天发誓会对小娃好,你们不仅不给他粮吃虐待他,竟然还要卖孩子!你们真是我茂溪村的活畜生啊!活该你们有报应!”
郑氏忽然一激灵,像是被里正骂醒了般,她,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她再去看王壮子,只见他仰倒在炕上,脸色青白,□□湿了一片,竟然疼到失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