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似懂非懂,忽然眼睛一亮:“那罐罐的生辰就是哥哥捡回来的那日!”
又眼巴巴问道:“哥哥的生辰是哪日呀?”
“承哥的生辰,好像也是冬日,只是这日子……”
魏承四岁就随母去到姜河村,后来他们也鲜有见面,再者那个时候他们比罐罐还小,哪里会记得各自生辰?
豆苗绞尽脑汁想了想:“到底哪日我还真不知道。”
赶巧这时驴子停下,豆苗掀开帘子一瞧,竟然先到了他家。
几人都从驴板车跳下来,魏承拴停驴子看一眼:“大东,你们不用下驴车,我记得你家应当是在村西头,等会儿我给你们送过去。”
“承哥,不必麻烦了。”
大东脸上露出个笑:“我俩把柴卖给豆苗哥了,眼下手里就这么一吊肉还有罐罐给的黄蒸包,我们走着回去就成。”
大东小东走后,马屠户和豆苗娘听到动静也出来帮忙搬板子和桩子,豆苗娘还热情招呼魏承和罐罐留下吃午食,见俩人拒绝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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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罐他们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是合力把今儿赚来的铜子用红绳拴在一处,每百文一串,拢共用掉四根红绳,桌子上还剩下零散的六十五文。
这几串铜钱也就不往小钱罐里塞了,就当做是今冬买肉赶集的花销。
魏承见着那油纸包还剩下一对儿已经变凉了的黄蒸包,问道:“罐罐,你怎么没在驴车上吃?”
罐罐仰着小脸道:“哥哥在风雪里赶驴车,罐罐才不要在后头吃香喷喷的黄蒸包!”
魏承心里一暖,刚要说什么就见罐罐扯着他的衣袖,高兴道:“哥哥,哥哥,罐罐也有生辰啦!”
魏承稍愣:“生辰?”
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生辰二字,四岁之后他也没过过生辰。
“豆苗哥说生辰是人这一辈子很重要的日子!”
“那哥哥捡到罐罐的那日就是罐罐的生辰!”
魏承轻摸罐罐的小脑瓜,没怎么思索就道:“哥哥遇到你那日是仲冬二十,那日之前已经下了数日的雪。”
说完,魏承就是一顿。
昨日签田契时他还亲自写下了这个日子。
罐罐念叨两遍“仲冬二十”,想起陈爷爷教导他的推算吉日,小胖手熟练的捻着:“仲冬二十,宜嫁娶,宜出行,宜祈福,宜捡小罐罐!”
魏承笑道:“好么,原来是因着捡了小罐罐才一切皆宜。”
罐罐眼睛亮晶晶的:“那哥哥的生辰呢?”
“哥哥的生辰?”
魏承又笑道:“你去屋头柜子里找出咱们家的田契来。”
罐罐敦敦跑到屋头,过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还拿着薄薄田契:“哥哥,给你!”
魏承却道:“你认真瞧瞧。”
罐罐将田契展开,一字一顿念着:“……魏承,幽州府凤阳县茂溪村,民籍,丁酉年仲冬……十一月廿日生?”
小娃猛地抬脸,眸中俱是惊诧:“哥哥,你的生辰和捡罐罐的日子是同一天!”
去年仲冬,魏承正咳疾缠身,一心只想吃药救命,哪里会想起那日是他的生辰?后来又挨打受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算有哪一刻想起这件事,也被忙碌劳累的农活冲散忘却了。
如今谈起,他都有些不可置信,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巧合之事?
都说人的生辰是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这话也是有些道理。
魏承正是在生辰那日捡到罐罐,想来早一日晚一日、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都遇不到罐罐,只有那日那时才可以遇到他,后来种种,也是真受了罐罐的庇护才有今日之幸。
罐罐高兴得不像样子,脸蛋红扑扑的:“罐罐的运气好好呀!罐罐的生辰和哥哥的生辰是同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