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后面的话卡在喉间,憋出一句:“但我可以学。”
钟吟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搬来?”
易忱猛地看她,“你来真的?”
“对啊,”钟吟托腮看他,“我不喜欢吃外卖。”
斟酌了好几天都没说出口的事儿,她竟然说答应就答应了。
易忱撇开脸:“那我明天搬来。”
话出口。
他又想起什么,不自然地说:“你暂时别和白阿姨说。”
“怎么?”钟吟头靠过去,眼中含笑,“你在怕什么?”
“我才没怕。”易忱矢口否认,理直气壮,“我和我未来老婆住一起,天经地义。”
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
钟吟瞪他:“谁说要嫁给你了。”
易忱揽过她肩膀,吊儿郎当:“那就换成我娶你。”
“这两句有区别吗?”
“没啊。”他懒洋洋挑眉。
“那你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结婚的意思。”
“你”钟吟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给说到脸红,不欲再扯,探头看了眼窗外,“是不是到了?”
“嗯。”他开车门,抬下巴,“下车。”
那就是不知道。
此情此景,林弈年竟还能分出神,打量这个生他的男人。
做了一辈子游戏,人至中年,却拿不出孩子的医药费。
“我手上能支配的现金不多。”他淡淡道,“大多是不动产和基金,但都在妈那里,我动不了。”
林睿明表情一僵,局促问:“那你能拿出多少。”
“最多三万。”
全是他这些年的奖学金。
“三万”他喃喃自语,“三万也行。”
林弈年:“我现在转给你。”
等待他转钱的时间,似乎连空气也凝滞了,林睿明试图缓和气氛:“小年,你现在还要做游戏吗?”
林弈年指尖一顿,很轻地,从鼻尖嗯了声。
“别干了。”林睿明摇头,“现在各大游戏商搞垄断,没有人脉资源,根本入不了围。”
“我不就是势单力薄,被大公司挤压,剽窃走了成果,”说起这件事,林睿明死气沉沉的语气都有了起伏,“不然哪里会有今天!”
“做游戏根本没有前途!做个狗屁的游戏!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当初选了这条路!”
似乎要将所有的不得志,全都发泄进去。
他在对面歇斯底里,林弈年始终没有抬头。
“钱已经转给你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妈。”
“我没钱了。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林睿明后面的话卡在喉间。
面色染上羞愧。
钟吟抬起头,对上来人的漆黑的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