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艰难开口:“我觉得那算不上冒犯。”
他就是说对方在宴会上故意挑拨皇子之争,都比这个有可信度。
梁涣对此不置可否。
但他一向不怎么反驳卢皎月的话,因此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就另起了话题。
“阿姊不是喜欢草原吗?”他这么说着,神情一点点温柔下去,“待到焉山以南尽收国土,我让他们在那里建行宫,到时候带阿姊过去游玩好不好?”
卢皎月:一点都不好!
卢皎月正这么想着,梁涣却凑近过来。
他的神情还维持着放在的温柔,眼神诚挚得甚至带着某种天真残忍的意味,“阿姊喜欢什么,我都能给阿姊拿过来,阿姊想要什么,我都愿意送给阿姊……阿姊留在宫里,陪着我好不好?”
卢皎月总算意识到,梁涣这会儿的状态不怎么正常。
距离这么接近,她嗅到了一点极淡的酒气。
她拧着眉偏了偏头,“你喝酒了?”
梁涣来之前大概换过衣服又沐浴过,就连对方刚才触碰她颈侧伤口的时候,卢皎月都没闻到什么不对,这会儿对方离得这么近,才隐约嗅到一点。
“喝了一点。”
梁涣这么回答着,凑近了的呼吸彼此交融,他拇指压着下颌,略微强硬地迫使着对方转过脸来,唇瓣印上、又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想仅仅止步于亲吻,就那么抱着人起身,带到了榻上。
帘帐层层落下,挡住了里面的光景。
……
…………
梁涣最后还是没能继续下去。
他想自己是不是要再醉一点,那样一来就不必看清那冰凉又冷静的注视。
他轻轻拥着人,不只是在对卢皎月,还是在说服自己,“阿姊是我的皇后。”
这样的事是理所应当的。
卢皎月很冷淡地点了一下头,“是这样没错。”
所以她才没做什么无谓的呼救。帝王临幸皇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芙蕖宫内最为她心腹的紫绛进来也没办法说什么,没有任何人有立场阻止。
她看着梁涣,异常平静地开口,“你可以继续。”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它只是伤害和逼迫的一种形式而已——又残酷、又恶意。
梁涣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
他终于知道,比痛恨和厌憎更可怕的是什么了。
是宛若陌路的冰凉。
梁涣一点点低下头,将脸埋进了那单薄瘦削的肩上,哑着声低问,“……为什么?”
他那么拼命、那么不择手段地想要抓住,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卢皎月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