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需要检查的,顾易是个非常仔细的人,他说合好了,那必定是已经确定过才会把东西拿给她看,不会出什么对不上的篓子。
四枚印章并在了一起,端端正正地在白纸正中间落上了钤印。卢皎月对着印章的图案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出声,“谢谢你。”
她顿了一下,低道:“知改。”
顾易愣住了。
……
书房里的人已经离开好久,但是顾易把手里的公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仍旧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心里像是有浪花翻腾,一朵一朵地撞在礁石上,怎么都平息不下去。胃腔里是暖融融的汤,虽然味道有些怪异,但是喝下去之后意外的不错。
那一声“知改”来来回回的在脑海中晃了几圈,顾易终于还是妥协一样放下手里的公文,他今日大概都看不进去什么了。
他把刚才盖了印的那张纸拿来出来。
钤印不偏不倚的、就在白纸的正中央,顾易看得忍不住失笑:月娘盖印总是这样……
[这印盖得、可真齐整。]
不期然的,那日沈衡对着暗格下信件的感慨在脑中响起。
顾易怔神。
他想起来了,在哪里看过类似的印。当年月娘镇守义固时,对外下达的军令之上。
结发27
沈衡那天浑浑噩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顾府里出来的。
他回家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里,试图理清楚自己这段时间干了多少混账事。然而干的事情太多,根本理不过来。
再想想顾二怎么满心信任地放任他和妻儿接触,又忆一忆卢娘子又怎么毫无芥蒂地和他相处。
沈衡:“……”
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沈衡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的是没脸去见顾易,但是奈何他最后马车上的那一次,明显是给顾易捅了个大篓子,要是夫妻俩因此闹出什么龃龉来,那他该去以死谢罪了。
因此,沈衡稍稍冷静下来一点,就规规矩矩地递上拜帖,登门谢罪了。
顾易听明了沈衡来意,倒是很释然,“季平哥多心了,月娘没有多想。”
沈衡:“……”
他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弟妹贤惠大度。”
但是这明显不对吧!
夫君和另一个女子的桃色流言传满金陵,他又说了那么多旧情往事,这还一点都不多想?
到底是不多想,还是根本都不在乎?!
沈衡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两个人的关系明摆着不对劲。
他肃下脸:“顾知改,你老实跟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天顶着一脑门子官司回去,倒是忘了顾易这边也是一笔烂账:那可是他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