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突然,宋成睿脸色骤变:“这是明荔。”
这一声有些突兀,不少人循声看来。
上首的宋瑾砚也侧首,洗耳恭听。
那位旁支一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后悔地直重复:“没,是我认错了人,明荔小姐也漂亮,更漂亮的…”
宋母闻声走过来,心中也有了几分数,笑着道:“不碍事儿,也不怪你认错,夭夭小时候假小子似的,上山下树,后来追着我们成睿跑,说变样就变样了。”
宋母年逾四十,却保养得当,看起来三十出头。但眉峰尖利,显得有些刻薄。
这话虽是解围,但实则暗讽明荔小时候本就不漂亮,还没规矩地追着宋成睿跑。
看来宋母非但不满意儿媳,甚至还有些看轻。
突然,一声温润嗓音响起,宋瑾砚漫不经心地把玩茶杯,诙谐带笑:“无怪成睿前年要投资聚合整形,原来是有这天赋。”
这话绵里藏刀。宋成睿前年投资聚合失利,这桩事没人会自讨没趣地提起,却被宋瑾砚轻飘飘说出。
明荔突然觉得,以宋瑾砚的毒舌功力,十个宋母也打不过。
她想,她该要不高兴的,毕竟宋瑾砚拂的是宋成睿的面子。
但她却放松地笑了一声。
宋母脸上挂不住,还是宋成睿解围,他看了眼笑着的明荔,沉下脸不赞成地说:“母亲不是这个意思,没必要过度解读。”
明荔笑容缓缓收起。
宋瑾砚则挑眉,不轻不重地放下茶杯。
“砰”的一声。
宋母眉心轻跳。
主位的蒋蔓察觉到儿子不同寻常的情绪,皱起眉。
怎么今天这么冲动?
正要喊住他时,拐杖声响,宋老爷子姗姗来迟,居主位。老爷子古稀之年仍精神矍铄,在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他朝明荔招招手:“乖孩子,过来。”
明荔过去,足腕上的银铃再次欢快地响起:“爷爷。”
众人面色各异,看着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人竟这般亲近一个小姑娘。
甚至连宋瑾砚也往下坐,将靠近父亲的上首让给她。
明荔坐于他身侧,斜对面才是宋成睿,她眨眨眼,余光朝宋瑾砚看了眼。
“叔叔。”她用气音喊。
宋瑾砚依旧端坐,他很少失礼,尤其长辈还在说话。
明荔默了默。她能感觉到宋瑾砚今天的冷淡,哪怕他伪装得再好。
一定也觉得她很反复无常吧。
昨天还在哭,今天就和好,幼稚又烦人。
明荔耷拉下脑袋,轻轻吸了吸鼻子。
宋瑾砚轻而缓地叹口气,终于侧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