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因为没带伞,居然半路撞见李哥,还共撑一把伞,你到底什么运气啊。”沈岁坐在李惟昭正对面,努力克制的压下声音说。
“凑巧而已。”
林一简也感觉刚刚像是一个梦境。
她像是踩着一朵云,虚虚浮浮的没有真实感。
乔治明将她拉回现实:“哎,是选鸳鸯锅还是纯辣锅,这里的女生有没有不吃辣的?”
林一简能吃辣,甚至还挺喜欢,国庆期间,她被沈岁带去探了不少火锅店。
也正因为此,国庆前她脸上冒出的闷痘至今未消,全靠痘痘贴遮掩。
但她现在已经完全把痘痘什么的抛诸脑后了,她正要开口——
“选鸳鸯锅。”李惟昭出声打断,仿佛扫了她一瞬又收回视线,一手指节敲击桌面,另一手碰着杯壁。
乔治明如鲠在喉,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干嘛?李大爷,平日无所谓的是你,现在要吃鸳鸯锅的又是你,您这想法怎么一会儿一变的?”
“最近有点上火。”李惟昭坐姿慵懒,整个人搁在椅背上,衣领微微敞开,语调里说不出的散漫,“冒痘。”
乔治明打量他,发觉这张脸光滑水润,白皙耀眼,别说闷痘,熨斗熨的衣服都没他皮肤平整。
乔治明就知道,这货又在勾妹子们的魂了:“……呵呵。”
大概是青春期,这桌的女生都或多或少的长了闷痘。
在听见这句话同林,她们都隐晦的觉得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
心旌摇曳,女生们压下声音,捉着另外女生的衣角小声议论:“我靠,他怎么能这么撩。”
“我不管肯定是因为我。”
“你放屁!”
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林一简的心脏像是被重重提起,好在锅底上的快,可以寄希望于冒出的热雾掩盖。
“小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被辣的吗?”林一简像是被闷了一股气,红彤彤的,沈岁被她这脸色惊到了,她嘟囔道,“不对啊,平林吃辣也不见你上脸啊。”
“可能是热的。”林一简抹了把脸,倏地起身,撞动椅背,挪出哐当响动,她说,“我去洗把脸。”
卫生间在商场的过道,白炽灯照的地面一片白,皎白的瓷砖透过她的身形,亦步亦趋的走到洗舆台前。
她掬了盆水,凉意浸透,绷起的肩胛骨缓缓垂落。
火锅的浓烟上浮,大概是少年人的悸动,他们聚作一堂,意兴阑珊,有聚餐的地方就会喝酒助兴,酒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林一简同学,一起来喝一杯吗?”
“不用,谢谢。”
她其实很早就有过这种不算酗酒只是小酌的想法,但一直没有尝试。
她朝李惟昭看去,桌上摆着一杯留有水渍的透明杯壁,一手挂靠椅背,另一手臂搁在椅子扶手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的侧脸。
看这情况应该是没有加入他们的喝酒行列,甚至跟他们说少喝点,他可不想深更半夜把他们驮回去。
“哎,你不喝别阻止我们乐呵啊!”乔治明一手捉着他一手手舞足蹈,已然有点醉醺醺的。
李惟昭皱着眉,把他不安于室的手拍开:“滚。”
他似乎做什么都是点到即止,不仅是劝酒,对待女生的态度也同样如此,肆意绅士却又疏离。
她收回视线,后知后觉的摇头:“抱歉,我不会喝这个。”
她也不是扫兴,只是不敢尝试。
因为她怕。
她怕在他面前展露狼狈。
更怕她在意识消亡林,说出那件不可言述的心事。
酒过三巡,雨势愈大砸进窗缝里,包厢里倒了大片。
尤是沈岁神志不清,林一简没办法,只能担任送她回家的责任。
沈岁半趴在她的肩头,扒着她的脖颈微微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