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是对他真的不感冒。”看她没什么反应,沈岁双掌背靠在水池边,经久不息的嘟囔,“哎,算了,他注定是我得不到的人,我就不妄想了。”
林一简被“妄想”两个字狠狠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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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天气热的离谱。
自她父亲去世后,每周五她都有回家的习惯。
她家住在城东的一条巷子里,距离学校不过几条街。
那天煎饼摊收的很早,三两个小孩推起自行车在街头拔足狂奔,他们踱步上前闻的白猫“喵”地一声吓开。
她绕开那帮小孩,一步又一步,徒步穿进巷子尽头。
她家是最靠里的一家居民楼。
住的不高,一楼。
大门已经生锈了,半边没了铁皮。
她从兜里摸出把生锈是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大门倏然敞开。
室内不见五指,仅有远处一点点微光,明明是酷暑,屋内空调未开,只是吱吱呀呀的摆动着电风扇叶。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隔着门板于璐就已听声辨人,她走到鞋柜前,接过她的衣服,“晚饭吃了吗?”
她妈妈名于璐,因为是二婚,比普通家长要年长些,白发如同荒草缀了满头。
林一简低头踩拖鞋,声音含糊:“吃了。”
林一简手里攒着一张薄薄的纸,她问:“这是什么?”
林一简跟往年一样,机械般的递去报名表:“教育局下发了减压减负的政策,学校里要把周五最后一节课变成选修课。”
于璐打开抽屉,摸出副边框眼镜,支在鼻梁间,林一简还没开口,她说:“你化学不是弱项?你就选选修课里的那门化学好了。”
窗台边的野薄荷抽了新芽,傍晚的火烧云一层层盖在窗台。
林一简没搭话,注意力意外的落在窗台上的那坛野薄荷上。
她在一个月前注意过那株野薄荷一眼,当林已经奄奄一息,妈妈曾说应该救不活了,而林隔一个月后来看却抽了新芽。
风扇搭着扇叶啪嗒啪嗒的作响。
抽枝拔节的野薄荷让她忽然想起前些天撞见李惟昭的场景。
他说话林意气风发,话语里带着自信与胆大,仿佛林间什么事都难不住他。
他就像是这株逆向而生的新芽,而自己就是一个月前的野薄荷。
自小生长在温室里,人生惯常被安排,生老病死便是人间来回一遭,没有血肉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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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于璐产生分歧。
他们“争执”了很久,也可以说是林一简单方面挨骂,但于璐这一回却发现她跟以往不同,她是第一次见她竖起坚硬的外壳对一件事这么执着。
于璐松动了。
报名表的期限说到就到。
作为纠结症,报名截止的前一天,林一简还在纠结去参加哪门选修课。
她单手支下颚,绕着笔尖转了两圈。
报名表上三十门选修,从未见过的专业迅速映入眼帘,仿佛世界一层层的剥开让她见识到了更远的地方。
最后她那目光落到了报名表上“摄影与影视后期”与“动画制作”。
这种业余爱好她也只听说过,但她不擅计算机以及各种电子物品,她也就从未接触过。
想到李惟昭当初的那句话,她忽然也很想试试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毕竟所有领域都是从不擅长变成擅长。
体验世界宽阔,拔高见闻何乐而不为。
思及此,水笔一个后空翻,从指尖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