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
江帆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抬起白瓷杯子按照东大的礼节敬了一下雷迪亚兹，随后轻抿一口，
这一动作在雷迪亚兹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身为第三世界的人民领袖，自然见多识广，认得东大的敬茶礼节，于是，他也举杯回敬，
喝完，
江帆放下茶杯，声音淡淡的，彷佛在诉说往事，
“雷迪亚兹先生，你相信人类文明能战胜三体文明吗？”
只一句话，便让雷迪亚兹微微颤抖了下手臂，这动作非常细微，除了他本人恐怕也就只有质子看见了。
雷迪亚兹也放下杯子，回道，
“江，你是在说笑？如果我不相信人类能战胜三体文明，那我为什么还要担任面壁者呢？”
江帆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雷迪亚兹的解释，
“你还真是一位坚定的人类战士，不像我，我就不觉得现在的人类文明能战胜三体文明。”
“嗯？”
雷迪亚兹很惊讶地盯着江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第一届面壁者听证大会上言之凿凿地说，三体人并不是不可战胜并且已经找到了战胜三体文明的办法，
而现在却说，不觉得人类文明能战胜三体文明？
这是什么意思？
江帆看懂了雷迪亚兹的疑惑，但他并不想解释，忽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确定要冬眠了？”
“啊？啊！”雷迪亚兹显然跟不上江帆话题跳跃的速度，显得有些呆滞。
“面壁者冬眠要么因为当前的科技不能支撑面壁计划，要么就是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时间慢慢孵化，你是哪一种呢？”
嘶！
这么敏感的话题，恐怕只有江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雷迪亚兹有一瞬间的慌乱，因为江帆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却无法窥见哪怕一丝丝江帆见自己的目的，
面壁者亦有差距，
雷迪亚兹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
随即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他有自己的计划，并且不缺少将计划执行下去的决心！
“都有可能，你觉得我是哪一种呢？”
江帆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猜测，
“我永远不猜主动权在别人手上的事，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面壁者一旦冬眠，就相当于穿越时间前往未来。你怎么能确定未来人会按照你的意志发展呢？”
雷迪亚兹皱了皱眉，他敏锐察觉江帆的话里有话，并且不是好话，但他理解不了，只能道，
“如果后来者不执行面壁人的计划，那面壁者法案还有什么意义呢？”
江帆接着摇头，
“要求未来人按照既定计划前进，那无疑是抹杀了未来的多种可能性。未来如果不是变数，那人类文明就会变成一滩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