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公共洗手池旁找到了他。
瘦削颀长的身影靠在墙上,她抬一眼对方周身浓郁的雾气,顿住脚步:“顾嘉树。”
他现在换了电子烟,味道不比传统烟草难闻呛鼻了。
顾嘉树在烟雾缭绕中和她遥遥对视,神情淡漠。
“发生什么事了?”
顾嘉树没答,眼中情绪翻涌,片刻收起电子烟,胸膛起伏,答非所问:“你知道他喜欢你吗?知道他今晚会跟你表白吗?”
“谁?”傅晚卿被突如其来,夹带情绪的质问搞得一头雾水。良久,后知后觉地答,“大概知道一点吧。”
“你打算答应?”
“不一定。”她倒退两步,背抵着墙,眼波流转,“万一他是那个适合我的人呢?顾嘉树,你凭什么管我。”
“你知道的,即便在一起,我也有千百种方法搅黄你们,甚至还能让他看着我们接吻做爱。”
“傅晚卿,听清楚了,你只能有我。”
“顾嘉树。”她隐含警告地叫了一声。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瞧,她只想要摸摸你的枝叶,逗弄你的花瓣。你却想把自己连泥带土,从土壤里抽离出来,展示你蜿蜒盘旋的根。
多滑稽,多可笑。
薄荷烟油的气味在方寸之地蔓延,他一步步向前,越过消弭的烟雾,来到她面前。
“所以你要和他在一起,允许他像曾经的我一样,入侵你身体的每一寸,看到你脚踝藏起来的纹身,摸遍你胸前和腿根的痣?”
“你——”
四下无人,大概因为每个包厢门口都自带洗手间,所以一般没什么人往这儿来。
大厅隐隐约约传来庸俗的情歌,服务员隔着走廊交流的话语,以及从包厢缝隙偷跑出来的鬼哭狼嚎。
周遭的一切喧闹,皆在傅晚卿被迫和他唇齿相接的时刻静止。
她将手抵在他胸前,隔着一层布料,感受他的体温,使劲把他往外推,心里使劲骂。
白炽灯打在头顶,映出少年眼底的阴影。顾嘉树死死扣住她的腰肢,摁着人不放。
有一刻,馥郁的栀子花香盖过了苦味。
屡试无果,她逐渐累了。两人身体紧贴在一块,严丝合缝,傅晚卿转而将力气用在嘴上,拿那两颗小升初时引以为豪的虎牙狠狠咬他。
顾嘉树吃痛,下意识一松,她却紧追上来,是气恼,亦是怨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一首歌的时间,他们默契地松开彼此,胸膛仅隔一寸。
发现他唇角的血迹,傅晚卿尝到舌尖的一点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