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说朝廷了,葛家军当初不也是这么打算的吗?只是一直拿不下对方,才不得不作罢了。
韩子坤也反应了过来,赞同道:“没错,咱们将这事捅到朝廷,知道的人越多,火、药的配方迟早会流传出来,为我们所用。到时候对上庆川,咱们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韩大帅,那时候还有没有庆川都不好说呢。”冯参将哈哈大笑道。
韩子坤也乐了:“这倒是,朝廷肯定不会留他。等朝廷攻打庆川,咱们也可在一旁捡肉吃,要是他们两败俱伤了,咱们说不定能捡个大便宜。”
陈云州不就是通过他们跟朝廷的斗争,白捡了定州和仁州的吗?风水轮流转,这次也该轮到他们了。
军师看了一眼畅想各种美好生活的众人道:“几位将军所言有理。不过咱们这么去京城传播这个流言恐怕会像上回那样,没太大的效果。依我看,不若就在江南传播吧,无论是楚弢还是龚鑫,知道陈云州有这等玩意儿,必定不可能放过他。”
“而且江南离陈云州的地盘更近一些,也方便楚弢、龚鑫他们派人去打听这事的真伪。只要解决了陈云州,我们随意拿下他所占据的两个州府,都可解我们葛家军目前的困境。”
葛镇江赞许地看着军师:“还是军师想得周到,这样,冯参将你派人去田州、汝州散播此事,就说我们葛家军之所以失了怀州,全是因为庆川军手里有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爆炸能摧毁城墙,死伤无数,就是铜墙铁壁都挡不住。”
于是,三月的时候,江南地区传出了一则流言,庆川府那么偏远的一个小州府,人少兵弱,之所以能三番五次打败葛家军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谁要是得了这个武器,称霸天下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这事很快就引起了楚家军和龚鑫的注意。
龚鑫和楚弢都对火、药将信将疑。
但庆川从一个小小的州府一跃成为南边的巨头,几次创造以少胜多的奇迹,打败了葛镇江是事实,这里面兴许还真的有什么猫腻。
江南的战事胶着太久了,他们双方都需要外力来打破这种平衡,如果火、药真有传言中那么神奇,那谁先弄到手,谁就能在江南取胜。
所以经过商议后,龚鑫与楚弢都派出了探子去打探这事。
庆川、兴远都用过火、药,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很多普通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打完仗就没再见过,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探子不一样,他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因此很快就根据坊间的传闻,还有当时亲自经历过这几场战争的士兵、百姓,确定了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龚鑫得知这个消息后,恍然大悟:“朕就说嘛,葛镇江那老小子小心眼得很,陈云州占了他一个又一个的地盘,他都不反击,反而往东边、北边跑,宁可跟楚弢干仗都不去打陈云州,敢情是干不过。”
“朕一定要弄到这火、药。届时,这天下还有谁能与朕争锋!岳父,你说朕派人送万金给陈云州,以后与他划地而治,歃血为盟如何?”
龚鑫自觉自己已经让步很大了,但他最得力的谋士,也是他的岳父施斌却不看好:“皇上,臣虽不曾见过陈云州,但此人不声不响地就拿下了六州府,打得葛镇江毫无还手之力,必不是常人。而且手里掌握着此等利器,却一直未曾告知朝廷,只怕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想必葛镇江也打过火药的事,但迄今为止都没成功,明着来怕是行不通。”
龚鑫背着手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踱了几圈:“岳父所言有理,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没错,而且咱们的速度要快,想必楚弢多半也已经听到了风声,他肯定也会觊觎火药。陈云州一直不愿与朝廷撕破脸皮,若是朝廷施压,他未必能扛得住。若被楚弢先得了去,我们危矣。”施斌低声说道。
龚鑫闻言也急了:“事不宜迟,岳父,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是,皇上,微臣定不辱使命。”施斌拱手说道。
同一时间,楚弢派出去的探子也回来了。
他剑眉紧蹙:“真有这等利器?”
“大将军,此事千真万确,咱们派出去的三批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都差不多。当初庆川城差点城破,陈云州就是靠这火药力挽狂澜的。”
“那时候,庆川城中只有一千多卫兵和数千刚招募的士兵,缺乏作战经验,也缺乏武器,若没火、药相助,庆川肯定守不住。”
“而且这个陈云州有些邪门,他脑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搞出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红薯、玉米、土豆、西红柿、茄子这些最早都是从庆川流出的。此外,玻璃镜子、放大镜、望远镜、球轴承、水泥等等,听说也都是陈云州搞出来的,他再弄出个火药也不稀奇。”
副将季睿一股脑地将陈云州的“丰功伟绩”说了出来。
楚弢听得异彩连连:“这么说,这个人倒是个人才。朝廷有此人才,何愁乱贼不灭!”
季睿苦笑,楚弢一心练兵打仗,不关心政治上的事,对这也迟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