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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淮安确实不愿意走。
他看到信,脸色比暴风雨来临时的夜空都还要瘆人。
“不可能,大哥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让我撤离桥州,将桥州拱手让人!”他一把撕了葛镇江的信。
马典等几个将领站在堂内,看到这一幕,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马典站了出来道:“大帅,如今禄州危急,等着我们去解围,此事拖不得。”
葛镇江总共有十八万大军,其中四万在禄州,两万跟着冯参将投敌了,还有十二万人分布在吴州和桥州。
吴州作为目前葛家军的大本营,那六万兵力肯定不能动,否则一旦吴州空虚,龚鑫或是陈云州都可能派兵突袭,吞了吴州,桥州和禄州彻底成为孤岛,很容易被敌军各个击破。
所以现在只能指望葛淮安麾下的六万大军北上支援韩子坤了。
葛淮安恨恨地瞪了马典一眼:“吃里爬外的玩意儿,韩子坤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向着他?”
韩子坤,又是韩子坤,凭什么韩子坤的麻烦,要让他舍弃桥州去救他?
韩子坤这个无能之辈,兴远守不住,定州守不住,现在连禄州也守不住,要他何用?
马典不背这个锅:“大帅,末将没有。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大将军说了,禄州若被朝廷拿住,我们葛家军将被三方势力彻底包围,再想突围就难了,请大帅以大局为重。”
“我让你说话了吗?多嘴!来人,马典目无法纪,屡次顶撞上级,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葛淮安心里这股子邪火正愁没处发,马典就撞了上来。
其他几名将领你看我,我看你,想给马典求情,但见葛淮安那副快要吃人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马典无所惧地脱下了铠甲,任凭士兵将他拉了出去。
外面很快就响起了连续的板子声。
堂内,众将领的脸色都不好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葛淮安横了这些将领一眼:“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马典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谁会这时候上去触霉头?
见无人说话,葛淮安也失了耐心,一挥手:“滚!”
军师被大哥带走了,以至于他身边都是一堆蠢货,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葛淮安重重地吐了口气,招手问旁边的伺候的人:“你说本帅做错了吗?”
那仆人连忙谄媚地笑道:“当然没有。”
“那是大哥错了?”葛淮安挑眉。
仆人心头一跳,顿觉口干舌燥,赶紧摇头否认:“当然不是,大将军下这道命令必然有大将军的用意,但大帅您也有您的考量。”
葛淮安似笑非笑:“你倒是会说话。”
不过这仆人的话提醒了他,大哥不是个糊涂的人,下这道命令,只怕是不得已。
考虑了一天一夜,葛淮安虽然非常不甘心,可到底是不敢违抗葛镇江的命令,最后还是下令撤军。
但他也不愿意便宜了陈云州,临走前,还让手底下的人大肆抢劫了一番,城里城外,凡是值钱的能带走的东西,都被他手底下的人抢走了。值钱不好带走的,通通毁了。
一时之间,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两年的桥州城再度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六月底,葛淮安正式带领六万葛家军退出桥州北上,无数的桥州百姓躲在门缝后面,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恨不得这就去给佛祖好好拜拜,总算是送走这瘟神了。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见又一支军队进入了桥州。
这支军队比之葛家军看起来更凶猛,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森森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