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退下后,坐在一旁的童敬讥嘲:“这个姓毛的真是个软骨头,出卖婆娘女儿换荣华富贵。你那个七姑更有意思,甘愿用自己和女儿给男人换前程,她就没想过,以后她男人发达了,便宜的也是别的女人吗?”
陈云州哭笑不得:“童叔你还挺懂的嘛。可能她想着等她死了,最后也是上毛家的族谱,享毛家后人的香火吧,再说,这不还有她的宝贝儿子也会跟着飞黄腾达吗?”
童敬很看不起这一家子,撇嘴说道:“对了,毛通判被抓住后,一直吵嚷着想要见你。你要见他一面,收拾他一顿吗?”
“他知道是我抓走了他们父子吗?”陈云州问道。
童敬摇头:“咱们的人去余州执行军务,都是乔装打扮的,也没向他们透露任何消息。”
听到这话,陈云州直接拒绝:“不用见他浪费时间了。咱们的人从余州回来之前,龚鑫的人已进入了余州最北边的锦昌县,现在应该已经拿下了余州,如果他们继续南下,下个月中旬应该就会拿下青州,到时候就会跟咱们相接。”
童敬也担忧这点:“希望龚鑫不要进入青州,咱们双方中间保留一个缓冲地带,这样彼此都放心一些。”
否则大家都得在边境布置大量的兵力,提防着对方。
陈云州琢磨了一会儿:“童叔说得对,保留一个缓冲地带对双方都好。现在龚鑫被朝廷逼得有点急,想必也是不愿再跟咱们闹翻的,我这就写封信给他,陈述保留青州的好处,他答应最好。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就从庆川再调些兵力过来吧。”
童良新征的两万兵力才培训一个月,还没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上战场还是差了点。
童敬点头:“也好,希望龚鑫点头吧。”
他们庆川的兵力实在是有点紧张。但因为陈云州一直奉行精兵政策,他们又不能像葛镇江他们那样,跑到一个地方就抓壮丁,把一群什么都不会的百姓抓起来当炮灰。
陈云州提笔写好信,交给了童敬。
见童敬要走了,他笑问道:“童叔,明天的葬礼你要参加吗?”
童敬大笑起来:“当然要去,那可是少主你的姑父和表哥的葬礼。”
得,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次日,薄雾朦胧,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支送葬的队伍从桥州知府衙门驶出。
因为没有男丁,所以陈氏认了个府上长相清秀的小厮做干儿子。让对方代替远在京城的小儿子,帮忙摔盆。
所以穿着麻衣的小厮端着灵位,走在前面,中间是两口黑乎乎的棺材,陈氏母女披麻戴孝跟在后方。再后面才是陈云州几人。
陈氏本是想让陈云州走前面的,但陈云州借口阴阳先生说他跟毛通判八字相克拒绝了她。
一行人并不多,加上抬棺的也就二十多人,抬棺的就占了一大半。
吹吹打打,天亮时,送葬队伍出了城。
几个抬棺的汉子感觉棺材越来越沉,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
不是说是衣冠冢吗?怎么这么沉?
其实刚抬棺的时候,他们就感觉有点沉,但刚开始干活嘛,精神好,也不觉得那么累。这走了几里路,大家都渐渐累得喘了起来。
抬棺也有很多讲究,遇到这种情况,绝不能声张。
因此大家都默不吭声,继续埋头抬棺。
又走了三里地,终于进入了岔路,再往前两百米左右,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柏木青翠,雾气漫漫,不时有鸟儿从山中传出几道鸣叫声。
山坡上有两个新挖出来的坑,坑旁边还有两块墓碑。
抬棺人将棺材抬上山坡,然后根据阴阳先生的指示,将棺材放入新挖的泥土中,再帮忙抄起铁锹铲土掩埋棺木。
陈氏母女跪在墓前,一边烧纸,一边哭泣。
陈氏哭得伤心极了:“夫君,成儿,你们竟就这么抛下我们母女走了,你让我们母女以后怎么办啊。夫妻二十多年,你身体一直比妾身好,妾身从没想到你会走在妾身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