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早上的事原样复述了一遍,越说越感觉到周身的空气寒冷阴沉了下来,黏腻厚重、带着杀意。
完、完了,邪神大人生气了,它哆哆嗦嗦地勉强说完。
“啊呜小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他们这么说的,不过我倒是在警署上班时看到过好像有啊呜的卷宗,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收起来了……”
“大人,那个,我该去上班了!”
虽然今天它休息,但闻栗怕自己再多待两秒就要死了,连忙抓起昨天做好的饼干礼盒,逃命似的跑出了别墅。
到了警署,闻栗才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跟警员打了招呼,抱着礼盒走进牧云的办公室里。
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应该是在食堂吃饭,闻栗把饼干礼盒放在桌上,却又觉得这么放一眼就被发现了。
想了想,她把礼盒放在了沙发里,用抱枕挡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小跑出门去食堂找牧云。
在路上刚好碰到吃完饭回来的男人,闻栗压住想摇尾巴的冲动,跟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地走:“我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哦,就在你办公室里。”
牧云微顿,“什么惊喜?”
闻栗比划着:“不告诉你,你可以先猜一猜?”
“好吧闻小姐。”
牧云失笑,拧着门把手推开门,抬起眼,一眼看到了靠在办公桌前,垂眸看着一卷卷宗的冷倦青年。
牧云:?
异研所并不是个能公之于众的组织,浮在表面的是各地警署构成的脉络,当然,普通警员并不知道内情,只有特定的特遣组才知道。
因为邪神的原因,牧云跟着搬来了清淮,在当地的警署分部工作,表面上和普通警员一样,实际上在处理那些“非人类案件”。
平心而论,他身为特遣队长,工作时见到过各种各样离奇恐怖的东西,死相凄惨的死尸、蟾蜍一样恶心的粘液怪物、当着他面变成少女的松鼠、不可直视的传说中的古神,可以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
所以在知道“白小姐成为了古神的恋人”这种诡异至极的事后,也只是花了半个小时就接受了事实。
牧云以为这世界上或许没有再能令他震撼的事了,直到三秒钟前,他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厚重的黑色粘液从门内翻涌溢出,瞬间将他吞没,阴冷、黏腻,好冷,像掉进了冰窟,身体都在发抖。
窒息感从口鼻压迫到气管,他甚至完全生不出张口呼吸或是逃跑的念头,双腿僵硬在原地,眼睛无神起来,任由黑色粘液将他包裹。
“咕叽、咕叽……”
融在粘液中的,看不清的好似利刃的东西穿透他的脸、脖颈、心脏,低温下疼痛感应该会迟缓,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东西割破喉管,扎进五脏六腑,一点一点的,不断搅动心脏。
一条柔软的尾巴忽然缠上了他破碎的身体,灼热的、发烫的,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眼,本就漆黑的视线更一点都看不见了。
有水滴滴落的啪嗒声,随之而来的血腥味让对此格外敏锐的牧云怔了一下,这才恍恍惚惚听到了女孩急切的声音。
“……别看!”
牧云猛地咬了下舌尖,刺痛感让他清醒过来,眼前视线模糊了几秒,有光透过女孩的指缝照进瞳孔。
他的身体并没有被绞碎,也还能呼吸。
……幻觉?
不,他现在还能闻到血腥味,很近。
闻栗见他清醒了,松了口气,松开覆着他眼睛的手,不过尾巴仍缠在他身上。
牧云垂眼,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他手里握着随身带的匕首,刀尖离自己的心口只有几厘米,被女孩紧紧握住了刀身,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一点一滴坠在地板上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