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炔瞧见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无奈打住:“好,不说了。”
程皎皎扯了扯帕子掩盖自己的心慌:“那、那你先好好解毒。”
严炔忽然捂住唇角猛烈咳嗽起来,起症极其凶猛。程皎皎吓了一跳,立马上前抚他背:“要不要喝水?”
严炔这咳嗽并不是装的,的确是域蛊犯了,程皎皎反应过来后也责备自己:“瞧我,是域蛊的作用,你快些喝了师父的药回去歇着吧,其余事情都不用操心!”
严炔忽然抓住了她手:“麦麦……你先应我。”
“应你什么?”
“和我回怀州。”
程皎皎愣住了。
“我严炔是个蠢人,更是个武夫,四年前不知晓疼你护你,让你十五岁只身一人来怀州受了诸多委屈,我该死,你厌我嫌弃我我都认了,我却从来没想着和你分开,但后来你忽然回了蜀州,而后再去宁州……我当时的确太气了,愤怒到恨不得能立刻到宁州杀了贺垣!但我不能……如今我又知道我错了,我当时的确应该立马过去,不论你是再度赶我走还是别的,我都认……就是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又害得你吃了许多的苦……麦麦。你原谅我吧,如今我已打下了这北方天下,你若愿意同我回去,余生我定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了……”
严炔紧紧拉着她手,说出了自己从前以为永远也不会说出的话,可当真开了这个口,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至少同当初失去她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程皎皎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严炔今日忽然会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
重逢以来,她虽然也觉得两人都变了许多,但严炔还是那个严炔,闷葫芦一个,如今做了陛下,更是多了些威严和捉摸不透。前天晚上的事……在程皎皎眼里,的确就是意外。
她中了情丝蛊,他恰好在,男女阴阳再正常不过,就算没有那层关系,两人本也有过婚约,她都不介意,想来很快要立后的严炔更不会放在心上。
但眼下,这意外朝着程皎皎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严炔还在咳,程皎皎甚至都不知道他怎么憋着气说出那么一大段话出来,外头,申屠志早就变了脸色,说要亲自进来给大人诊治一番,却被长贵拦住。
申屠志第一次发作,怒斥:“敢问陆大人为何拘着申屠师妹?!若是求医,申屠自然在所不辞!”
长贵自然知道里头的场景,方才陛下可说过,谁也不让进,管你是什么申屠还是屠申,他可都不放,只是赔笑,楚河带队的侍卫也已层层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就连齐宇也瞧出了一些不对,好像自从这位陆大人要开始闭关七日解毒开始,蜀王府驻扎的兵力就多了一倍,中书令,有这么大派头么?
外头的动静影响不了里头分毫,严炔捏着程皎皎的手不让她走,即便自己这会儿已经不是装的,而是感觉心肝肺真的要咳了出来。
程皎皎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要哄着人先喝药。
严炔的眸色幽深,唇角紧紧抿着,大有一副宁愿疼死也不喝药的气势。
程皎皎实在是没了办法,又怕他蛊毒发作,又怕他不按时喝药师父的心血白费。无奈之下,只好哼哼两声:“我应你就是……”
严炔一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