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有好些人招呼她一起吃饭,她都给一一婉拒。
最后一次,是才赶回来的柳青。
样式昂贵的便当盒摆放在她桌前,见她仍旧眼神冷漠,斜也不斜,柳青才隐隐觉出不对,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毫无反应。
柳青才急了,“听序姐姐?你怎么了?”
温听序神态冰冷,语调似乎也在冒着寒气似的,让人毛骨悚然:“你去哪了?”
柳青眼珠子转了一圈,略心虚,“就,去外边儿给你买了个饭,你看这不就是嘛。”
她不觉得温听序知道什么,反正她的理由她自认没有一丁点破绽,盒饭往温听序那又推了推,“你快吃吧,待会儿凉了该。”
“他让你来是干什么的?”
“……”当那句话出口,柳青只觉通体冰凉,像陷进了深不见底的冰湖,她用力抿着嘴,想再扯出往日那般的微笑,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温听序还在继续追问:“总不能只是看着我这么简单吧?”
“……”柳青缓缓缩回了手,再没有勇气说话,只低着头,深思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温听序目光在她脸上左右逡巡,“你平时话最多的。”
她指甲都把手心扣红了,思绪在脑子里不停转啊转,转到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温听序无所谓:“我是让你交代,不是听你道歉的。”
柳青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怎会如此的表情,她不知道温听序怎么发现的,但是被逼问到这个地步,就是不交代也不行,既然两边总要对不起一个,比起天天想着怎么扣她年终奖外加不断压榨她的黑心老板,她果断选择了温听序。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个遍。
从傅延承让她来探温听序底子开始,一直到后来追随着温听序一路风雨兼程,事无巨细。
但她还是避重就轻省去了一些,刚开始柳青满脑子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公司拿高工资的时候,对傅延承的话是百般答应,跟在温听序身边就好像一台人形监控,没多久就向傅延承报备一声。
温听序要是知道了,她跟傅延承两个人都不会好过。
毕竟换做谁都无法接受每天跟在自己身边,算得上最亲近的人,真心对待最后只换来一场有预谋的背叛,她不想再说些会刺激到温听序的话。
“我说他怎么性情大变,突然就对我好了。”温听序笑得有些凄凉,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所谓的移情别恋完全不存在,只是那个男人心知肚明后对她的戏弄罢了,她该开心吗?那个她曾经朝思暮想的男人,心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
温听序最后挥了挥手,示意柳青,“你回去吧,回你的大公司去,来给我这种没名没份的三线演员做助理,挺屈才的。”
她语气透着深深的失望与无力,她重生以后,没有朋友,说得上话的几个寥寥无几,柳青,这个一开始出现在她世界,就跟小太阳似的存在,不过也只是带着目的接近而已,虚假,伪善,都是骗人的。
而她还可笑的相信了,如果不是她今天亲耳所听,她这辈子也不会觉得柳青有什么问题。
哇的一下就哭了。
柳青可怜兮兮地用力抹着脸上不断垂落的眼泪,委屈地像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听序姐姐你……还相信我吗?我发誓,除了这件事,我没有瞒你什么了。”
“不重要了。”上次对一个这么失望,好像还是傅延承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只为给傅家延续后代那会儿,“你下午回公司找杜姐,办完离职手续就可以走了,你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就是不比你在潜引任职的时候赚得多。”
“对不起……”柳青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挫败,除了最没用的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不是你的错。”温听序是个明白人,说到底,不过是傅延承打的一手好牌,柳青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颗棋子。
但温听序又有什么错了?她从头到尾,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就算现在发现也为时已晚,该生的气也还是会生,就算她深知这件事不能完全怨柳青,该失望还是会失望。
她像个傻子,一直都被人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