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艾就曾经抱怨过的——少爷整个人都透露着精心装点过的,不让人反感,但却无法忽视的傲气。
晨妃扯了扯嘴角,心想还是筱艾会看人,这一年来就把她这个弟弟看得透透的了。
见晨妃不说话,柳容景立马乘胜追击道:“姐姐你看,我不过露了些性子,那周二小姐就吓得回家去哭,自然不是我的良配。姐姐和父亲再怪我,可就没道理了。”
晨妃哭笑不得道:“你有千百种理由劝退她,偏偏选择最容易遭骂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知道你性子本顽劣,但父亲可不清楚,只觉得你故意捣乱伤害别人家姑娘,势必要痛骂你一遭,何必呢?”
“我自小在父亲膝下孝顺,在姐姐跟前懂事听话,少有让你们操心的时候,但人无完人,父亲难得在我身上吃瘪,反而想不起来骂我打我,所以才让姐姐来劝导我不是?”
晨妃横他一眼,哼道:“你那鬼精的心思居然用在父亲身上。所以你这样做,究竟只是不满意周二小姐,还是不想议婚?我警告你,不许再用这样的法子,柳家男子的名声迟早给你带坏。”
柳容景忙给晨妃倒茶,奉上茶盏笑道:“姐姐就先劝着父亲,不着急此事。我会看着办的。”
“什么叫你看着办,你的婚事可是咱们柳家的头等大事。。。。。。。。”
晨妃正要不满,柳容景忙打断道:“前些日子,姐姐不是让蔓琪托话过来,让我去查凌王妃母家江家一事吗?”
晨妃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忙道:“你去查了如何?”
“姐姐说陈筱艾眉眼间与那凌王妃相像,我在黑市里看过凌王妃的画像,是有那么两三分而已,俗话不是说,人一辈子能碰上三个与自己长得像的人吗?巧合罢了,姐姐不用紧张。”
“我担心的不是这儿,经过悦美人一事,筱艾又越发大了,胎记妆又不能画一辈子,我总怕筱艾被有心之人利用。再者筱艾原是身份不明的孤儿,悦美人又出身江南。。。。。。我心里总有一个感觉,筱艾会不会与江家有关系?”晨妃说道,“你也知道我,心里起了疑问就难压下去,就当以防万一吧,你到底查了如何?”
柳容景放下茶盏,开始细细说来:“我特让刑虎走一趟,仔细打听了,首先江家人就不大可能做出遗弃孩童这种事,江家人丁不算兴旺,无论男女都极为重视教育,且听说老夫人管教有方,后院也算和睦,没有出过什么不入流的龃龉。听闻江家二房里头有个纨绔子弟,与青楼妓子有了孩子,按说这种丑事该好好压下去以免招受耻笑才是,但江家偏偏认了此事,等那妓子生下孩子,滴血认亲无误后,便给了无子嗣的偏远旁支家收养,既免了孩子日后受嘲笑,还送去私塾读书受学,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是个女孩儿。”
“连妓子的孩子都容忍生下,还送去私塾受教。。。。。。这样的人家,的确不大可能遗弃孩子。”晨妃沉思道。
“还有,江家本家比起男孩,更加重视女孩的教养,还特地请了女书生在家中私塾教导,无论嫡庶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偏颇。”
“家世规矩倒是极好,到底是出过王妃的。”
柳容景凑过身,神神秘秘道:“还听闻一件事。。。。。。。说凌王妃当年怀的,是个女孩儿。”
“啊?真的?哪听来的呀?”
“是真的,凌王和凌王妃为此十分高兴,特地回乡祈福,为女儿留着的祈福锦囊还留在当地寺庙里。还有旁支家的亲戚每年都为这个不能出生的孩子点护灵灯,想来应该是江家本家的意思。”柳容景忍不住唏嘘道,“凌王与凌王妃还挺受爱戴,可是就算凌王妃腹中怀的是个女孩,生下来的处境其实并不比男孩好。”
晨妃也跟着叹气:“凌王当年一事我到底不懂。。。。。。但听闻凌王妃刚烈脾性,或许她当时的选择也只有那一个。。。。。。。对了,那江家一族的旁支有没有去探听过?”
“我做事姐姐还不放心,嘱咐刑虎一一去过了,根本没有与跟陈筱艾长相相似之人,她那容貌,放在哪里都是翘楚,若有人与她相像,刑虎一眼就能看出来。”柳容景说道,“姐姐也别忧心了,悦美人和陈筱艾都只能说是巧合罢了,人不都说美人总是有几分相似的吗?”
“想来,也只能是巧合了。”晨妃心里放心些许,“不过我得嘱咐筱艾,等到时出宫生活,还是得将胎记妆好好画着,免得起什么麻烦才是。”
柳容景笑道:“姐姐放心,我到时会好好照看她的。”
晨妃准备喝茶的动作一顿,她抬眼看了眼弟弟,不自然地问道:“你照看筱艾。。。。。。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着,陈筱艾与姐姐相处得好,又习惯了京城生活,可说服她和她师父留在京城中生活,继续为咱们柳家效力,到时也可跟着我,常进宫来看望姐姐。陈师父为父亲治好腿疾后,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柳容景端起茶盏,好整以暇道,似乎对这个决定充满了信心,他继续说道:“他们师徒之前过得苦,四处流浪,四海为家,有我们柳家做靠山,为他们庇护,自此吃穿住不愁,他们应当没有拒绝的理由。”
晨妃放下茶盏,上上下下仔细着打量着自己的弟弟,半晌后才接话道:“关于这个,你有没有问过筱艾的想法。”
“我早前便同她说了。”
“那她是怎么回复你?”
柳容景悠哉道:“只说要考虑一t下,但现在她师父身体越发好起来了,以他们师徒的医术能力,留在京城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