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凌王的旧部,而给了我恩情的是凌王妃,不要混为一谈。也别忘记你们在我面前对凌王妃的不敬。”陈长泰冷漠扫视他们一眼,“我与你们不是同路人,没什么好说的。”
“。。。。。。好吧。”汪岬无奈道,“我多嘴一句,最近京城里私下风云涌动,各处不知为何动乱不安,你们出门在外最好小心一些。”
陈长泰放缓了语气,说道:“多谢告知。”
冷伯仁刚被张大富扶着走两步,突然转过身来,伸手对着陈长泰急切道:“凌王妃。。。。。。凌王妃她自尽前,难道就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吗?”
“。。。。。。凌王被抓直到身死牢狱,被你们嫌弃不满的凌王妃在那段身怀六甲的艰难时日,同样背负着叛国的骂名,咬牙四处奔波求助跪拜。。。。。。。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
陈长泰看着冷伯仁颤动的双眼,闭上双眼,声音沙哑:“不能做的,她也做了。你究竟还要她怎么样?”
那个女人,在深爱的丈夫含冤而死的那一个夜晚,就穷尽所有心血换来另一个结局,她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是啊,那不仅是凌王殿下的血脉,也是她的血脉啊。”冷伯仁愣愣地扶住张大富的肩膀,“她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带走了,换来了殿下一部分清白干净,也让我们这些人当时没有被赶尽杀绝。”
“少给自己加戏,凌王妃是为自己的信念而做出选择,与你们这群人毫无关系。”
张长泰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关门离开。
汪岬不忍冷伯仁再受打击,劝道:“冷前辈,咱们走吧。长泰小弟当年虽得凌王妃爱重,但到底只是个陪伴不久的半大小子,又能知道多少呢?”
“是啊师伯,咱们对玉萱儿的猜测是极有希望的,与其盯着陈长泰,不如让弟兄们入江湖再探探风声。”张大富也劝道。
“是啊。。。。。。此刻丧失信心还早,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冷伯仁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吧。”
陈长泰站在房内,感受到三人的离开,但他心里知道,只要在京城里,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要怎么办?再次带艾儿离开京城吗?
他们还能到哪里去?天大地大,难道继续那样四海为家的日子吗?
“嗯。。。。。。。”
陈长泰的思路猛然被打断,他连忙朝床边走去,就见紧闭着双眼的春晓轻轻拧着眉头,微微转动头,从唇齿间勉强发出呓语:“。。。。。。筱艾。。。。。。。”
陈长泰赶忙把脉,顿时长吁一口气,这已经是十成十的成功了,这位春晓姑娘还真是争气,再过些时日,就能彻底清醒过来。
“筱。。。。。。艾。。。。。。”
陈长泰为春晓掩好被角,看着春晓感叹道:“都成这副样子了,还只念着我那傻徒弟。她这趟虽凶险,但到底没白进宫去。春晓姑娘,多谢你愿意跟筱艾成为朋友。”
陈筱艾果然在厨房里睡着了,她半趴在一旁的稻草堆上,收着手臂曲着双腿,大约是总算放心下来的缘故,整个人睡得呼呼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在昏黄火光的照耀下,她的脸颊莹润细嫩,仿佛新生的婴儿一般。
陈长泰就那样蹲着看着她,许久未动,良久他终于起身,将熟睡的徒弟抱起来。
当年那一晚,在火光和满地血腥中,在女人含着哭腔和笑意的祝愿中,他也是这样抱着陈筱艾,一步一步的离开。
逃避
春晓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虽然清醒的时间不长,口齿也不甚清晰,但多少已经能吃下软粥,不用陈筱艾小心翼翼费尽心思的灌下汤药。
这天陈筱艾心情颇好,她将洗好晒好的衣服被单拿给房里折叠,见春晓并没有昏睡,而是半阖着眼,好似在思考着什么,连忙上前摸摸她的脸,轻声道:“春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春晓微微睁了睁眼睛,她头上动了刀的纱布还未彻底取下,衬得人苍白虚弱,显得人更加弱小可怜。
“我。。。。。我好。。。。。。像。。。。。。啊呜呜。。。。。。”春晓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她感觉好似转不动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些焦急,话更加说不出来了,只能不停的张合嘴巴。
“别急,春晓,你别急。”陈筱艾连忙安慰道,“你脑中的淤血块已经被我师父清出,但淤血堵了这么些时日,多少会影响你的五官和四肢功能,随着慢慢消散和血液流通,都会逐渐好起来的,你看你今日视野是不是更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