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大米陆续泼来,老掌柜再次用手袖挡开,突然感觉一股麻痒从脖子上快速爬上来,那痒意就跟蚂蚁成群爬过身一样,全身上下激起一股又一股尖锐的刺痒,老掌柜心道中计了,立马跃到柜台后,抓起水壶就往身上倒,边道:“徒儿,注意痒药!”
接着注意到自己的胳膊开始浮现一条条血痕,这痒药,不是以往遇见过的那么简单!
“少爷!”陈筱艾趁机将解药荷包扔给柳容景,在柳容景退后吃药时往店小二身上抛洒药粉,店小二早有准备,拉起身上围裙格挡,药粉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上和地下,他抖开围裙正想要起身回击,只走不过两步,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让他头晕眼花,直接摔倒在地,眼前闪着五光十色,人影扭曲歪斜得不成样子,他立即明白刚刚的药粉不是痒药,他这是中毒了!这姑娘身上居然有这么多毒药!而且效果如此之快!
正要掏兜取解药,但柳容景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快速上前将店小二打退,正要擒住住时冷不丁听到陈筱艾一声喊叫:“少爷!”
柳容景一惊,快速将已经晕过去的店小二擒住,回身见陈筱艾已经被老掌柜抓住,扭住双手押在身前。
“把我徒儿放开。”老掌柜的脖子上全是他自己挠出来的一道道血痕,水壶里的水并不足以冲刷他身上的痒粉,他神情忍耐,看来痒粉还是让他吃了一些苦头。
柳容景也将店小二押到自己身前来,用折扇锋利的扇面抵住店小二的脖颈,二人立即形成对立,他冷声道:“你先把陈筱艾放开。”
老掌柜神情一冷,将陈筱艾扭住的双手狠狠往上一拉,警告道:“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啊。。。。。。。”
陈筱艾咬牙死死忍住差点破口而出的惨叫,柳容景将她痛苦的神情看在眼里,手一软,差点失手将店小二撇开,好在他还留有神智,硬撑道:“陈筱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可比你这个孝顺的乖徒儿值钱多了,你把陈筱艾放开,我保证不为难你们。”
“一个弱女子随身携带这样效果的毒药。。。。。。”老掌柜狠狠挠了下脖子恨道,是他轻敌了。
疼痛的汗水不停从额间落下,被倒扭的双手颤颤巍巍,陈筱艾回头盯着老掌柜道:“你既是暗算,便该知道我有些能力,是强是弱一辨便知。只是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老掌柜挑起粗糙的眉毛,说道:“死?小姑娘,你的命可金贵的很,我等的名声与富贵可都赌在你的身上,我可不会让你死的。”
“。。。。。。什么意思?”陈筱艾和柳容景皆是一愣。
“你的名声富贵关我什么事?”陈筱艾简直莫名其妙,“你认错人了吧?”
老掌柜压低身体,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陈筱艾的脸,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说道:“大约十五六岁的豆蔻少女,身形纤细修长,五官端正漂亮,左脸到鼻子上覆盖一层粉色胎记。。。。。。这样的样貌可不多见,我等运气还不错,在京城这些时日,总算等到你的出现。”
陈筱艾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们将自己的面貌描绘的如此仔细,果然是冲着她来的!这样想来,前几日跟踪她的人估计也是同一个目的,只是她对这些人是真没有印象。。。。。。。等等,老掌柜说名声富贵皆系在她身上,按江湖术语,她该不会是给人悬赏了吧?!
陈筱艾忐忑道:“前辈。。。。。。你手里该不会有我的悬赏令吧?”
柳容景有些疑问:“那是什么东西?”
“你还挺懂的。”老掌柜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图来,上面果然有陈筱艾的画像,下面白纸黑纸的还写着——“捕获此女活口,赏银千两。或留下其脸皮,赏银折半。”
陈筱艾和柳容景瞪大眼睛,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凌王妃!
不留活口就要留下脸皮,这些人是因为她的脸而来的!
为什么,她在外甚少以真面目示人,偶尔那么一两次,面纱也不曾落下,究竟是谁能盯上她,还做出这样的江湖悬赏令?她这张与凌王妃相似的脸,他们又拿来做什么!
看着画像,陈筱艾顿时六神无主,但多年来在江湖里摸爬滚打的生活让她强自镇定下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掌柜将悬赏令放回,说道:“不过这段时间的事情,我还听说,你这脸上的胎记是假的,可用特殊的药水洗掉。”
连这点都知道!
想必是她跟接触过,对她有仇的人。
会是谁?陈筱艾的脑海里不停闪过与她有过瓜葛的人,可是所有条件都成立的人并没有!
“赏银千两。。。。。。你有这个本事,也得有命花才行。”柳容景的折扇已经将店小二的脖颈划出一道道血痕,老掌柜看似镇定,但落在徒弟身上的眼神其实焦躁不安。
柳容景就是要拿捏这一点,他将店小二的身体提了提,说道:“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你断然逃不出去,还要赌上你宝贵徒弟的性命,你觉得这划算吗?尤其是你这宝贝徒弟,看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只培养了这么一个来养老,很不容易吧?”
老掌柜混迹江湖多年,岂能真的被柳容景威胁,他一把拧起陈筱艾下巴,狠狠转向柳容景,冷冷说道:“我和我徒儿没命,这姑娘在我手上就会有好结果吗?不妨想一想,我先把她这双手拧断,再扒下她这张脸皮。。。。。。。我倒要看看,我们师徒二人的性命,在你心里能抵得上她重要吗?”
“卑鄙小人。。。。。。。。”柳容景知道哪一个他都承担不起,恨不得将老掌柜就地千刀万剐,“你真打算与你徒弟一起葬身在这?”
老掌柜仰头得意道:“那就要看柳少爷你,舍不舍得让小姑娘给我们师徒二人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