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白头不抗拒,陈筱艾便隔着栏杆轻轻抬起老白头的手臂,果然僵硬发麻,冰凉异常,老白头虽表情不变,但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目光隐忍,大概便是感到疼痛了。
“是脱臼。”摸到肩膀处的关节不在正确的位置上,这样的错位十分明显,陈筱艾便摆好姿势嘱咐道,“您别动,注意点别的,我这就帮您复位。”
随着手臂抬高,关节一声轻响,老白头紧绷的身体一瞬间又回落下来,他喘了口气,摸着肩膀开始轻轻活动许久未敢动弹的手臂。
“您也这么大岁数了,骨质松的很,可千万不要乱来,要是造成多次脱臼那可就麻烦了。”陈筱艾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递过去,“您这个脱臼应该是有点时日了,关节肿胀,内里肯定有血肿,这瓶药吃了就会消的。”
弯折的稻草掉在身上,老白头接过瓶子,倒了两粒出来直接仰头吃上,谭国在一旁瞧着,不满道:“老白头,陈姑娘好心给你治伤,你不该说声感谢吗?”
“。。。。。。比起感谢,我有可以跟姑娘交换的信息。”老白头将瓶子收进怀里,看着陈筱艾那双倒映自己苍老面孔的眼睛,缓缓说道,“那群人,来救花见春的那群人,是一群府兵。”
府兵?守卫王公贵族府邸的士兵?
柳容景刷得一声站直身体,冷声问道:“老人家,你当真?为何你会知道?”
“。。。。。。不为何,只因为我曾和平王的府兵交手过数次,他们虽有意隐藏,但他们那些招数,路数,我熟悉得的很,我不会弄错。”
“府兵平日里练兵训练,看起来的确都大差不差。”谭国当过兵,对此还算了解,他解释道,“最重要的是都在府中活动,不轻易见人,自然也不容易认出。”
“京城家中有府兵的,倒是不难查。”文灵秀说道,“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官宦人家,没有正经说头,可不会那么轻易让我等上门查证。”
柳容景说道:“他们不会那么蠢,用府兵救出花见春,自然不可能藏匿于自己家里。但总归是一条线索,顺藤摸瓜自然能出个结果。”
陈筱艾沉思片刻,对谭国问道:“巍山地牢的创建,也有杜老将军的一份功劳吧?”
“是,原就是主子和杜老将军一起的主意,只是杜老将军年事已高,除了军营以外不过问其他事,巍山地牢便由主子全权负责。”
“大人如今远在南沙,地牢里出事,按理来说也该让杜老将军知道一声。”陈筱艾说着看向文灵秀,“灵秀,你派人去禀告一声,再帮我带几句话给蕾莹,若她能帮上忙就太好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陈筱艾转身跟老白头道谢:“老人家,多谢你的信息。我这再给你一瓶糖丸,就当甜甜嘴了。”
“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再给我东西,我也什么都没有了。”老白头嘴上是这样说着,接过糖丸的动作却一点犹豫也没有。
“你再给我编条蛇呗。”陈筱艾说着,取下发间的发带递给他,“就用这个绑着。”
老白头果真编了一条活灵活现的稻草小蛇,还用发带绑了精致的蝴蝶结,陈筱艾接过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她对老白头说道:“编得真好,我喜欢。真该让我师父来跟您学学。”
“。。。。。。若他话不多,我不介意。”
牢门锁上,陈筱艾问谭国:“这老人家是什么来历,关了多久了?”
“具体小的也不知,他是杜老将军抓来的江湖人士,辗转几次才到这里。年纪大了,武功衰退,也没有家人,其实关着也无用,但杜老将军心善,知道这人放出去也没有活路,就当给口饭吃了。之所以将他独立关起来,也是怕其他犯人欺负他。”
陈筱艾点点头,没有多问。
众人出了地牢,文灵秀去安排琐事,柳容景看天色还早,对陈筱艾说道:“陈师父和春晓极有可能被藏匿在京城里,此刻在这里也是无用,咱们先回去,京城里官宦人家中的府兵消息由我来打探。”
陈筱艾却不赞同道:“少爷,我不想将柳家,还有娘娘牵扯进来。京城鱼龙混杂,深不可测,花见春的背景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厉害,若是连累到你们。。。。。。”
“少来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柳容景是那种坐视不管的人吗?陪着你到此步,我自然不会退缩。”柳容景哼道,“你未免也太看轻我了,柳家世代大族,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花见春可是早年被下过通缉的人物,真把花见春和他身后的幕后黑手抓出来,也算是功劳一件,起码杜老将军那就能给我记上一笔。”
柳容景说完,看了眼陈筱艾,脚步蹭了蹭,往她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若你实在担心,就跟我时常保持联系,我平日里与卓煜也没什么往来,尽往安国侯府里去也不是个事儿。”
“我到柳府倒是没什么阻碍。。。。。。”陈筱艾正说着,看到不远处无聊到正在爬树玩的小曹子,“对了,小曹子,让小曹子与少爷你保持联系吧!他速度快,又能爬墙又会轻功,送信起来肯定更快!”
小曹子冷不丁听到陈筱艾叫他名字,立马从树上窜下来,堵进柳容景陈筱艾中间,气鼓鼓地盯着柳容景看。
“为什么要这小子来当传声筒啊!不行!”柳容景一把推开小曹子的脸不满道。
小曹子哪里肯依,一大一小总算找准机会,彻头彻尾的扭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