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匀霁呼吸骤然加快,身体都在颤抖。
这要她怎么相信?
昨天还抱着她的人,会在夜里偷偷为她换花槽的人,怎么会转脸就和他口中厌恶的女人订婚?
她默默地将手机还给了沈妈妈,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妈妈似乎是想让她彻底死心,居然又打开了银行软件,指着一条转账记录给她看:“我没骗你啊,你看,这两百万就是昨天他打给我的,说是你的’安置费’,作为补偿。”
沈匀霁的眼睛一遍遍扫着妈妈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那么多零像是在嘲讽她一般,让她瞬间颅内高压,耳边只剩下轰鸣。
沈妈妈拍了拍她:“孩子没事,你回头就行,我们这个家永远为你敞开。”
可沈匀霁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慢慢地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这次沈妈妈没有拦她,似乎是笃定了她不会离开一样,在她身后嘱咐道:“哎!别走远!外面下雨呢!”
是啊,她不会离开了,因为她没地方可以去了,她不再有选择了。
沈匀霁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游荡着,像是丢了魂一般。
她拨通了江渡岳的电话,却只有关机提醒。
她打开了江渡岳的朋友圈,却只看到一条横线。
此时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给他发去信息了,她怕她会看到红色的叹号。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江渡岳好像从来没公开过自己。
照片也罢,状态也好,他的圈子里好像没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不,是有的。
她是“那个修电脑的”,是“那个小家教”,也许还是“被包养的小三”。
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
只是玩玩吗?
江渡岳玩得太过真诚了,让她已经相信了。
即使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不确定,但她不愿承认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是假的。
“阿霁,我想要你的喜欢。”
她生日那天在长白山,江渡岳明明是这样说的。
于是她把自己的喜欢给了他,卸下了心防,让他走了进来。
可是,现在看来这像是一场笑话。
大概她爸爸说得对,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走不到最后。
或许她妈妈说的也对,是时候“回头”了。
但是回头后,她要朝哪里看?。
是那个“永远为她敞开”的家?
不用再踏进那扇门,她就可以预见自己未来的人生。
爸爸妈妈依旧要她去赚钱,还会唠叨她是个“被糟蹋了的姑娘”,接着被逼着去相亲、去结婚生子,一辈子牢牢地被拴在他们的身边。
她就不会再有机会朝梦想的方向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