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错了吗?”他看着手足无措,但偷偷瞄她。
沈星无语:“你看着就是大款儿又啥不懂,他当然这么说啦,反正你又不会回去砸他摊子。”
她赶紧把娃娃丢回去,“还你还你,我不要!”
她负手,抿唇皱鼻子,笑。
“你要是告诉老板送妹妹,看他还敢骗你不?”
裴玄素心道:情妹妹也是妹妹。
“这样啊。”
他握着瓷娃娃,手指痒痒在瓷娃娃的小手摩挲几下,他低头,小心把娃娃身上斜挂的丝绢绶带取下来,“那这个给你,总不能让你空着手。”
丝绢绶带是娃娃身上披的丝绦之一,裴玄素选的这家摊子质量很不错,绶带上面认真看能看出写了四个人,“健康长寿”。
沈星就觉得这个寓意挺不错的,于是就收下了。
裴玄素就把荷包随手挂在马鞍后面的钩子。
荷包一晃一晃,沈星随手把玩这小小的丝绢绶带,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直至过了人潮稠密的位置,才翻身上马,之后返回了侯府。
白天沈星都没觉得有什么的。
裴玄素没有正式的休沐日,他换衣后下午接着出门去交接区了,沈星则去了沈府那边,一直忙到戌末才回去。
裴玄素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吃了饭,回房洗澡睡觉。
只是从浴房擦着微湿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她瞥见妆台上放着那条小小的红色丝绸绶带,她却一愣。
——她原本想着,虽然不值钱,但到底算心意,想着找个小匣子和赵关山送她的及沈爹大姐他们辗转送过来的新年礼物里的小东西装到一起去。
但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买这娃娃的摊子,肯定多少都是一双双一对对的年轻男女吧,难道裴玄素就没看见吗?
沈星笑容消失,她被这个疑惑吓了一跳!
……
裴玄素三更才回来的。
细细的雪粉飘下,檐角晕黄牛角风灯咕噜噜转,他暗紫飞鱼赐服黑狐斗篷的下摆在台阶上划出一个飞扬的弧度,裴玄素刹住脚,站在台阶上隔着院墙,盯了隔壁正房的屋檐庑顶片刻,才举步继续往二进院行去。
掩上房门,洗漱躺在床上,黢黑的帐子里,裴玄素把玩着那个胖嘟嘟的瓷娃娃,用小指头勾着她的小手。
他心里忐忑又兴奋,明知什么都看不见,还是没忍住支起身往沈星睡房的方向望了好几个。
这是他第一次最大胆的行为,醉酒那回除外,目标明确蜻蜓点水。
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呢?
……
当夜两人都有点失眠,辗转反侧都三更快到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又是茫茫一片素白覆盖,一片片雪花在清晨的风中打着落下。
今天很冷,大家都裹得像个熊似的,在车马房上马的时候,沈星忍不住偷瞄了裴玄素两次。
裴玄素心中一喜,却故作不解明知故问:“怎么了星星,还冷吗?”
裴玄素要装相,绝对没人能看出来,沈星赶紧摆手:“没事没事,够暖了。”
她寻思,现在距元宵还早着呢,大概买的情侣没有很多,过年大人带小孩办年货,说不定也有孩童拽住父母甚至祖父祖母去围观呢?
别自己吓自己。
于是沈星就想,要不傍晚下值的时候去蹲守围观一下?
“走!”
宦卫番头纷纷上马完毕,车马房侧门打开,身边裴玄素轻叱一声,沈星急忙回神,也“驾”一声跟上。
风吹雪花纷扬,沈星赶紧把面巾拉上了。
裴玄素有点点失望,这会没法观察她表情了,估计得傍晚吃饭才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