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手站直,门阀顺利进场后,他确实即将达成合作目的了。
英俊蓝衣青年笑吟吟:“若今后有必要再合作,你我再联络。”他调侃笑道:“今日过后你就太子了,希望勿要将我等拒之门外啊。”
明太子依然淡淡的,并未觉得多好笑。
夏以崖笑容一收,转身在虞清带领之下,快速自地道离开,离开宾州行宫。
……
裴玄素宋显祖等人在宫中待了三天,其中入宫当天半夜,很多老臣已经支撑不住接二连三倒在雪地上,但不等两仪宫皇帝前来发难,神熙女帝下令内侍将这些老臣到搀到偏殿去,并命太医治疗并赐药。
她心中盛怒,要给予这些人惩罚,但又不能真让人冻死了或两仪宫皇帝抢在前头。
一直僵持跪了两天,太初宫终于传出旨意,说要诸臣谏言已经知道了,陛下正在考虑。
伏跪超过了东都一半的文武朝臣,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又担心神熙女帝敷衍,都没走,最后暂时开启了大广场两侧的清全殿等殿宇,他们就在那里等着。
神熙女帝终于服软了。
两仪宫此战告捷,接下来就该再接再厉了,让神熙女帝“考虑”最多过了新年,初三开印之后,就该让皇帝化被动为主动,第一次反客为主了!
消息传回,两仪宫气氛难掩亢奋。
郑御楚淳风高子文等人全部都往太初宫大广场跪谏去了,就范亚夫犯了病没去,躺在皇帝特旨的让休留的长青殿暖阁内。
范亚夫得讯后先是高兴,但亢奋喜悦的氛围之内,他忽然想起神熙女帝还有个儿子明太子在宾州行宫,笑容不禁一滞,心里染上一层淡淡的隐忧。
然不等他使人请皇帝过来,先下手为强,却马上被另一个则急讯砸得头晕眼花。
……
六百里加急已经送到神熙女帝手里。
她垂眸端详片刻,将密折掷在明黄玄黑的御案上。
“把宋显祖、黄宗仁、吴柏给朕叫过来,令中书省马上拟诏,接回皇四子!”
梁恩心一震,立即跪地:“是!”
神熙女帝倏地转身,“把裴玄素也叫过来,还有窦世安。”
中书省立即就拟诏了,消息一传出去,整个大广场两侧的清全合福等殿宇顷刻哗然,很多人闻讯疾速冲出来,连垂死病中奄奄一息的意国公都一下子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头发都掉了一半的枯瘦垂暮老勋将,竟半支起身,一下子精神撑了起来。
裴玄素已经快步抵达了懿阳宫,朱红宫殿,一侧槛窗打开,神熙女帝站立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看见清全殿,她冷哼了一声,蓦地转身:“裴玄素,你率东提辖司的缇骑和宦营五百兵甲,和窦世安率的一千羽林卫,即刻出宫赴宾州行宫。宣旨,并把他接回来。”
看得出来,神熙女帝心情不虞,但她既然决定,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裴玄素窦世安前后脚进来的,两人齐声:“臣末将领旨!”
见神熙女帝再无发话,两人俯身,站起,倒退,快步而出。
脚步声很快下了台阶,外面喧闹声浪隐隐传来,神熙女帝垂眸,脸色阴晴不定,但很快一敛。
她盯了两仪宫方向一眼,神态凌厉。
好一个楚荣璋,将她逼迫到如此境地,她早晚要让他连本带利吃不了兜着走,和他那哥哥兄弟团圆!
……
旨意一下,最忙的是礼部,但好在皇太子仪驾虽然深锁但一直都在内廷八局是有的,很多备用的半成品也不缺,匆匆拿出来清理擦洗,直接带上绣娘工匠,在路上赶工修改,到了宾州车帘帷幕等朱红明黄布料的仪仗就能换上鲜亮崭新的了。
等裴玄素和窦世安各自去点选了宦卫兵甲禁军,再返回皇城,礼部这边已经堪堪准备完毕了。
看着那朱红明黄的皇太子车驾和仪仗停在承天门之外。
不少老臣当场泪洒满襟,围着仪仗不断转圈痛哭,说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明太子回京。
当然,脸色铁青的也有,后方高子文郑御楚淳风等两仪宫的人。
消息传回两仪宫,这回轮到皇帝勃然色变了。
……
诸般种种,都与出京的裴玄素沈星无关了。
监察司也在宫中待了快三天,牙没刷脸没洗,但幸好大冬天的不洗澡也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