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孤是不会败的!孤怎么可能败?!绝对不可能!!不可以——”
他嘶声厉喝,声音尖利充血一般。
明太子拚命挣动,甚至举起长剑要劈砍再三不听他命令的人,最后还是郑密高声哭道:“还有九公子,九公子!您想想九公子!!九公子还需要您给他安排后面的事情,不然您放心么,……”
乍闻楚淳风,明太子近乎癫狂一般的热头脑这才短暂滞了一下,不过仅仅只是一下,但一下也够了,冯渊闪电般直起身,在他颈后位置不轻不重劈了一下。
明太子应声而倒,众人急忙扶住他,冯渊急忙将他抱起,一众人急急往后面去了,普通的骑兵和布甲等服饰衣物已经准备好了,迅速更换,往地上一抹焦土糊黑脸上,大家穿着最普通的服饰,背着明太子在掩护下急忙往后跑,跑到混乱的边缘,这才放下小心明太子一左一右架着,混进乱军当中杀了一阵子,很快顺着溃乱的兵士,往杂树丛生的方向逃去。
很多人的这样的兵士,也有很多架着同袍的,一点都不起眼,冲出去之后,一路上不断夺马,最终翻身上马,择了个方向,护着明太子狂冲离开战场。
……
可到了今时今日,裴玄素怎么可能让明太子和夏以崖这两个狗东西从他眼皮子底下跑脱。
他一直使人盯着,甚至让顾敏衡和何舟带着人换上圣山海的兵士的服饰,十几个人撑着最后的短兵相接的混乱,甚至已经混入了圣山海中军那边,远远留意到明太子薛如庚命人准备衣服的动静,就知道明太子要跑了,全神贯注盯着,拚命使人发信,急忙追了上去。
裴玄素鏖战了一天一夜,连续的高强度指挥大战,他亲率中军横扫冲锋,消耗绝对不小,但他此刻亢奋到了极致,根本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
终于,战事已经进入尾声了。
他驻马在土丘之上,远眺西边马鞍岭一带还在负隅顽抗的圣山海中军,一得顾敏衡等人的传信,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将指挥权暂时交给副帅褚世梁和郑铮。
他一扯马缰,亲自率人迅速绕过圣山海中军战场,往西后方方向狂追而去!
越望战场的外围,溃逃的圣山海兵士就越见多,甚至有人不断回头,停下了脚步——无他,战后一般情况下,这些败溃但成功跑出来的兵卒,他们正常情况下是会被打散重新收编了。
明太子一行数十骑,面露怒容,高子文郑密等人暴怒骂着抽刀砍杀沿途触及的面露庆幸的兵卒,惹得后者骇然急忙四散遁跑。
“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
明太子已经醒了,他颠簸的马背上咳血,撕心裂肺的怨毒怒骂,双目满满的血丝,滴血一般的红。
然而他的怨毒忿恨并未能持续太久,没能他身后的冯渊和高子文郑密等人流着泪劝服他,身后突然传来得得如滚雷一般的急促纷杂的大量马蹄声!
回头一看,所有人,很快就骇然神色大变!
裴玄素追来了!
裴玄素竟然追来了!
明太子这次也不乏高手,然丧家之犬的轰隆隆大战的心裂胆骇奔逃,竟然没有发现一直不远不近追踪着他们的何舟和顾敏衡。
何舟和顾敏衡带着的人一直绷紧心弦,终于等到了裴玄素,他们大喜过望,在两边山林疾冲而下。
明太子冯渊高子文等人也望见了,目眦尽裂。
在场的人,虽然不在意自己生死,但他们在意明太子的安危。
明太子到了这一刻,他却绝对不允许自己大败之后还要被裴玄素追上诛杀!
一场追逐战随即就兴起。
明太子那边全力的打马疾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裴玄素这边的全部都是一等一的顶级战马,耐力和明太子这边沿途夺来的马匹是完全不同等级了。
追上了一定距离,几轮箭雨下去,一切就成定局了。
冯渊高子文等十数人护着明太子下马飞掠奔跑,然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跑了三四里地,冲上高坡,前方彻底没有路了,是陡崖和葵水。
明太子算计葵水大堤和大堤下的千万百姓,他最终要实在葵水面前,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一轮轮的绞杀,明太子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去,可偏偏裴玄素没有马上杀死他。
到了最后,裴玄素飞身而下,重重一脚,踹在拚命嘶声大骂形容可怖双手持剑乱劈的明太子的心口!
一脚,就轻而易举将孱弱的明太子竭尽全力挥舞剑招动作破了,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明明只是轻而易举的一脚,明太子胸膛像被踹裂般,剧痛和栽倒,他痛得蜷缩起身体,整个人却像要疯了一样,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
“啊啊啊啊——”
“裴玄素,你去死!你去死啊——”
明太子痛得一刹大汗淋漓,汗水混合焦黑的脏污和颜面血迹从眼角流下来,那充血可怖的双眼,一瞬间竟像流血泪一般。
明太子撕心裂肺,他快疯了,不他已经疯了!
裴玄素也全身热血上涌,他也快要受了不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