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的臣子做错了,他面上动怒,可他都愿意给部分人改过的机会,因为他看到了他们的悔过。
“夏夏,朕不会放你走?——”
“难道皇上更愿意看我在这皇宫里郁郁寡欢,了了地过残生?吗?”温夏打断他,哭红的眼尾湮着泪:“你非要把我留在皇宫,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不会再侍寝,不会再同?你说一句话。”
“你以为行宫那么好呆!”戚延道:“你生?来尊贵,所穿之物,所食之物,所用之物全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去了行宫,你能挨过几日?”
“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你受得了清苦,受得了每日再也没有瓦底的翡翠了,再也没有金丝燕盏,没有出行仪仗,没有温泉没有濯清池,没有戏子唱戏……”
“我受得了。”温夏目光明晰,杏眼一片坚定:“皇上太不了解我了,这些清苦与?承你的恩宠相比,真是自由自在太多了。”
她把话堵死?了,把戚延的尊严践踏在地上,把他猩红的愕然,痛苦的祈求全都催为齑粉。她只是冷静地,清醒地看着他。
戚延终于冷喝一声:“好,朕让你去!”
“温夏,你别后悔,去了行宫,你别后悔。朕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是你不要的。”
绣着金丝龙纹的袖摆中,一双帝王的手第一次这样颤抖,他下意识紧捏拇指的扳指,可是玉扳指不见了,指腹只留下了方才的伤痕。这般紧握,痛得似剑士最锋利的剑刃在割。
戚延想,他的玉扳指都是她不要的边角料做的啊。他们在造玉坊看新送来的翡翠石,石头被切开,最上乘最珍贵的地方他都命工匠做成?温夏喜欢的镯子。切割下来的细料,他才觉得想要制成?一枚新扳指。
他可以把最好的都给她。
他在改。
她为什么看不见。
她凭什么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来弥补这十?二年。
温夏笑?了,朝他扶身拜谢,用这后宫里规规矩矩的礼数:“多谢皇上,臣妾这就去收拾行装。”
她自他身侧款步离开。
戚延紧握着袖中的拳头:“踏出这一步,你想好了,你别以为朕会去接你回来!”
她并不曾回答他。
“你别以为朕喜欢你,别以为朕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不会责怪你。去了行宫,朕不会再像青州那样眼巴巴地把你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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