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幅模样,薛岫心底也是有几分欣慰的,但看萧锦迷糊看不出其中的含义后,微微叹气,小声解释道:“梁国可会在两三个月前想着从羊肠小道偷袭。”
萧锦摇摇头,这是件很没有利益的事,而且,两三个月前,正是三国宴会,那时候梁国哪有胆子。
“所以?”
“这件利器绝不是两三个月前制作的。”
经过薛岫这句话的点拨,也不是特别蠢的萧锦瞬间明悟其中的含义,瞪大瞳孔,眼里含有着震惊。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需要两三个月就能做好这件东西?”
薛岫点点头,脸色凝重。
萧锦瞬间仰头看着房梁,平缓自己过于惊讶的内心,神色中还带有点惧怕,是的,惧怕,他想不到,若是薛岫不在当场,若是他们未曾抓捕到那群贼人,他们没有缴获这利器后,他云国会是何等的下场。
定会被梁国的虎狼之师厮杀殆尽,国破家亡。可是,一想到梁国手中有这等技艺,萧锦的脑中还是闪过怎么可能的念头。
怎么可能呢。
梁国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又在担忧,云国如何对付梁国,靠他们落后的技艺,用人命去填吗?
这一切都未在萧锦的脸上浮现,他只是眼光闪了闪,略带点沉重的心情放下手中的利刃后,斟酌着开口问道:“薛岫,有办法吗?”
如同他曾经因江心柔的事情拜托薛岫一样,如今,他又要询问薛岫,到这一刻,萧锦真的感受到一股无力包围着他。
“绝不能给梁国机会,此战必要速战速决,萧锦,我会游说陛下发兵,后续的一切都要交给你了,尽快,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梁国,绝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时机。”
又看向当透明人的白乐天,薛岫微阖着眼,喊道:“白乐天,有办法在兵器上铭刻阵法吗,有办法提升兵器的坚韧。”
白乐天诧异地睁开眼,他看着薛岫平静的面容后,笑道:“薛岫啊薛岫,你果真是适合修炼的好苗子,的确是有这种阵法,但这种阵法铭刻上去,靠我一人,可不能供养你千千万的大军。”
“有办法制作一份模具,重新冶炼。”
“……”
白乐天也绷着脸道:“你此举是想打造修仙人的兵器吗?”他说完后,脑内却不由自主的想着此法的可行性,最终也来了点兴趣道:“你若是真想如此,我倒是愿意一试。”
白乐天蓦然想到,或许他可以带着一个皇朝的修者杀上去,但这一切,还得看那位新帝,是否愿意与仙神一斗。
薛岫见他同意,手指轻敲两下膝盖后,马车晃动见带动着帷裳,随风摇曳着,露出马车外面的景色,薛岫透过露出的缺口乜斜一眼天色,昏暗暗的天上繁星闪烁着,月亮格外的明亮,清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薛岫余光中看到一抹漆黑的身影一闪而过,等细看时,又什么也没有看见。
直到马车来到宫门,赶车的马夫已经离去,薛岫从马车中走出,站在那看着高大的宫墙,瞧不清里头的景象,但此时已经更深露重,宫门已经落钥,想要从正门进入是不能的,没有手谕,唤醒看守宫门的守卫也毫无用处。
望着这一幕的萧锦也有些紧张,走到这一步,唯有翻越宫墙进入其中,可这也是大逆不道的罪,若被别人知晓,薛岫可就危矣。
薛岫望着天上的月色,还有这高不可攀的深宫,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干得最出格的一件事,深更半夜翻越宫墙,若是被捉拿,可是掉脑袋的罪,可时间紧迫,又不得他过多的沉思。
他足尖轻点,正要运用轻功飞跃宫墙的时候,“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十分的响耳。
薛岫足尖微顿,他身子整个都如同定住般,眼神淡漠地看向那敞开的宫门处,宫门只露出唯有一人能通行的缝隙,漆黑夜幕下一盏灯笼缓缓浮现。
正散发着光芒,薛岫顺着那灯笼向手持着看过去,身影瘦小,不同于以往看守宫门的人。
还不等细思这人是谁,那盏灯笼缓缓地抬起,贴近那人的脸庞,露出他那满是沟壑的脸。
苍老的眼神,有些混沌,他沙哑着嗓音,宛如破烂的风车,说道:“左相,陛下有请。”
这是一个薛岫从未在赵怀泽身边见过的人,他眼神扫视着老者,察觉老者内功深厚,已达先天。
他徐步走到老者的面前,微微颔首,淡漠疏离的瞳孔倒影着老者和灯。
压下心底的疑惑,他未询问老者是何姓名,这些都与他无关。反倒是老者看到他的面容,喟叹道:“像,真像,你和你父亲宛如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你的眼睛倒是有几分像你的母亲。”
居然是故人。
“我知道你好奇,但你居然能不问我是何人,心性不错,”老者夸赞着:“我姓徐,我曾是你父亲的老师,当年负责你父亲和太子的启蒙,算得上是位太傅吧。”
“你不好奇我教的是什么吗?”看着薛岫这幅冷淡的模样,反倒是引起老者的好奇,像是要探究到底,又像是老顽童的心态,浑浊的眼神紧盯着薛岫。
薛岫淡漠看了他一眼,“徐天骄,因其名被先帝评为探花,后负责教导太子四书五经之学识。”
“你居然认识老朽,奇也。”
老者,也就是徐天骄,目光中充斥着怀念之色,也许是薛岫那酷像薛柏舟的模样,他忆起从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