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盛灼站起来,俯视着面色难看的阿枭,你不是因为黎清刚,你是因为青枭。
你想着什么时候,青枭可以成长到随便他黎清刚怎么糊涂都岿然不动了,再离开。可贪心不足蛇吞象,欲望是没有边界的。青枭站得越高,他的欲望就越大。
阿枭双臂拄在桌面上,将头埋进了手掌里,大口地喘息着。
你不想赌,可以。
那我就让黎清刚来上这个赌桌。
盛灼行至他背后,将手搭在阿枭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如果黎清刚他再有对你不敬,我不介意学学古人,攘外需得先安内。
盛灼。。。阿枭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带着乞求的意味,他轻声说:别。
盛灼微微一笑,哥,你知道在我那不争气的亲哥死的时候,在冰姐死的时候,啊不。。。还要更早,在八岁,被我妈蒙住眼睛带去农村推下车的时候。。。我看着那辆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怎么跑都追不上的时候。。。
她的目光飘向了过去,从时光长河中准确无误地找出那一幕幕,他们就像是照片一样鲜明,从不曾褪去丝毫颜色。
那些,无数个我想挣脱的时候,盛灼按在阿枭肩膀上的手渐渐收紧,泛起了青白,其实我最恨的就是自己。
我不去怪任何人,他们没有道理帮助我。我只恨我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我甚至没办法保护自己,又怎么去保护别人?
盛灼垂下眸子看着阿枭的背影,现在,我永远,也不要再尝试那种滋味。
盛灼走后,阿枭一直在会议室坐到了天黑,夕阳在他脸上画下高低起伏的阴影,直至完全淹没在夜幕后。
黑暗中,阿枭像是一尊枯朽的木雕,良久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
他猛地回过神,急忙擦去那泪,左右看看。意识到没有旁人时,那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掉。
任他将嘴唇咬的青白,任他如何深呼吸调整鼻腔内的酸涩,巨大而汹涌的复杂情感还是轻易将他击垮。
他看着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双手,于满面的泪痕中轻笑了一声。
盛灼走下楼,在许小波略微惊恐的目光中走近,她并没有等许小波说什么道歉或是解释的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们做好准备。
许小波微微睁大了眼睛,准备什么?
盛灼轻挑眉梢,准备好。。。黎清刚今晚如果敢回蛋壳,即使是只有他一个人。
许小波屏住呼吸,听见盛灼说。
就把他们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