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背后半边是一块细长的镜子,平面镜原理。知道魔术箱吗,在盒子内壁贴上白纸,然后把平面镜斜放在盒子里,开口开在镜子背面那一侧。表演时将镜面对着观众,能看到的仅仅是半边盒子和成的像,投进箱子里的东西也会消失不见。”“当时估计也是非常凑巧的情况,角度、光线和反射刚好盖住了这个口子,晃眼一看还是一张完整的床。然后估计是你的动静惊到对方,我没来得及体验一把睡棺材,又被丢了回去。”吴邪说完这些,直直地看向张起灵:“但哪怕是这个情况,这一切也只是一种粗糙的视觉错误,多看几眼就会发现。”“你当时在紧张什么?”张起灵闻言,沉默地抬起头。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仿佛是默认了吴邪的话。吴邪许久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再追问,从上面下来,走到另一张床前:“下面还有一条通道?”那里的床也滑开了,下面同样是一个坑,里面放着口棺材,只不过要躺进去的人已经被放倒在了门口。两人合力将那口木棺拖出来,吴邪滑进坑里,朝着深处看去,一时语塞:“狗日的,什么通道。我看是推人进去火化的。”只见坑壁上开了一个异常粗糙的洞,横向差不多一人宽,高度顶多三十厘米。风灯的光投不远,吴邪将举灯的手从洞口伸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无法看到尽头有什么。他蹲在那里思量自己的体型。这洞虽窄,说是通道,更像夹层,但也刚好够一人躺着。下一秒张起灵也跳了下来,他轻轻挤开吴邪,探头打量几眼,说:“我先进去。”他从墙上取下一捆绳子,将头绑在自己身上,同时将一盏风灯挂到腰间。随后他扒着洞口仰面躺下:“拿好绳子。”张起灵弯曲着的膝盖一踢墙面,借力贴着地就朝洞里爬去。吴邪攥着绳子,见对方以一种仰面朝上、背部肌肉和关节肘用力的平躺姿势,飞速往黑暗中移动。这个姿势吴邪曾见解雨臣在四姑娘山用过,只不过现在不需要考虑承重问题,眼前人的动作更干脆,且爬行得更为迅速,仿佛并没有耗费太多力气。那身上挂着的灯很快变成了远处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小点,不久光点停了下来,吴邪手中的绳子被扯动了两下。对方的声音也在此时传来,在狭窄的空间里仿佛都被过滤了几层:“绑好。”吴邪啧了一声,将绳子绑到腰上。只不过当他趴下来时,才意识到对方为什么要用仰面爬行的姿势。这个洞太窄了,他探进去时发现用匍匐爬行的姿势,反而更难移动。于是他也只能仰面躺下,扒着洞口用力将自己送进去一段距离。这些年,吴邪有过无数次在狭窄黑暗的地方独自爬行的经历,但当人完全进入这个通道里时,那种在极其封闭环境下的压抑感,还是随着深度的推进,一层层涌了上来。吴邪仰面爬了一段,这个动作看着简单,实际上对体力的消耗极大。此时入口的那一点点光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照明仅靠他身上那一盏风灯。这一点光仅仅也只能照亮周围粗糙的墙壁,此处狭窄到人像是被泥土包裹着一般。似乎再往深处去,空气都会消失,四周也会越来越狭窄,人会直接被困死在其中窒息而亡。吴邪停住,稍微平复了一下因为体力消耗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当在一个黑暗且狭窄的地方时,人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他深知在这种环境下,想象力是最大的敌人。如今他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想法,此时只是稍微停了一秒,便准备继续爬。只不过在他停顿的时候,绳子那头的人察觉到了,加大力道直接将他往里拖去。吴邪发现后干脆不动了,他面无表情地仰面看着粗糙的断层,想道,但凡鼻子再挺一些,出去也就磨平了。好在这个通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长,很快张起灵便在出口处将他拉了出来。吴邪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又被拉了一把:“小心。”吴邪取下灯抬手一照,发现他们站在一个仅仅只够几人落脚的断层上,这里似乎已经通到碉房后面的山壁里,下方有个五六米宽的大洞,里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抬头再一看,发现两人并不是在洞的顶端位置。头顶同样一片漆黑,这个洞似乎由上而下贯穿了整个山壁,此时的断层仅仅位于中间某个位置。周边的山壁上,还开着其他的洞。这些洞的数量很多,和他们出来的那个口子相似,一个接一个遍布山体之上,仿佛蛀虫啃咬出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