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着周围满是皱褶的风化墙壁,突然咂了咂嘴:“想涮火锅了,这像不像猪脑。”我骂道:“你他娘的恶不恶心。”黎簇不赞同,说:“我觉得像人脸,那种快作古断气的,满脸都是皱纹。”坎肩吸了一口气,指着旁边几个一脸菜色的伙计:“几位老板行行好,别人过来先巩固军心,您几个一人一嘴天灵盖都能给吓飞。”闷油瓶一向不参与我们的插科打诨,趁着日头还没落下,走到大概圈出来有入口的那片区域,两根奇长的手指缓慢划过粗糙的岩壁,一寸寸仔细看过去。胖子走到黎簇旁边,语气里满是炫耀:“小子,给你见识一下道上最贵的那位爷,等会别惊掉裤子。”黎簇拍开他的手,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时却突然见闷油瓶抬头,皱起眉后退一步。我一看,立马警觉,提高音量道:“坎肩。”坎肩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知道闷油瓶的段位,精神一震把弹弓抓到手里。闷油瓶抬手对我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紧接着脚一蹬,弓着腰就顺着面前的墙壁,唰唰几下蹿了上去。虽然山体上沟壑纵横,但这墙壁几乎是垂直的,闷油瓶没借助一点外力,速度极快,几乎是转眼间就爬到顶端。纵使黎簇见识过黑眼镜同样不似正常人的身手,此时也不由愣了一下。胖子见状更得意,刚走到下面想抖两句机灵,就听到闷油瓶在上面喊道:“让开。”“得嘞!”胖子立马收住表情,顺手一胳膊肘一个,把附近的两个伙计给拖走了。他把下方的场子清空后,也不知道闷油瓶在上面按到什么机关,面前的土林突然抖动一下,随后整片山壁开始剧烈震动,无数碎石和沙土从上方往下落,劈头盖脸糊了所有人一身。胖子把我拽远些,喊道:“我操,小哥带雷管上去了?有这等好事怎么不让我来。”我皱着眉看上面,刚想喊闷油瓶一声,就见他从上面跳了下来。我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他快速说道“没事”,手一伸把我的头往下按了按,挡住那些碎石尘土,半压着我继续往后退。这一下震动持续了近十分钟,仿佛连锁反应,一阵阵轰鸣直朝着土林深处荡过去。等到所有的震动停止,众人边咳嗽边扇眼前的土尘,再次聚集到刚才的位置,朝山壁上看去,皆是一愣。半晌,坎肩憋出一句:“张爷,您这不是摸出一个暗门,是直接给开了个……”说到这里,他停住,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胖子接话道:“得,直接给开了个隧道出来。小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愚公移山徒手掏墙。”只见那土壁上,直接塌出一个五六米见宽,七八米高的拱形大洞。这洞的边缘非常齐整,此时开在土林壁上,仿佛不是塌出来的,而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胖子形容这个是“隧道”,也不是没有原因,因为除了面前墙壁上这个大洞,后面的其他土林壁上同样被震出一个个拱形洞。这些洞顺次连接成一片,一眼过去望不到尽头,如同一条笔直的隧道。(五)此时日头已经下沉,土林群逐渐被黑暗吞没,那些空洞被风一吹,回荡起一片怪异的呜呜声。隧道里黑洞洞的,径直延伸到土林群深处,不知道是通到什么地方。黎簇回到营地那边,和小花交换了一下情报,很快拿着一张地图回到隧道口。他挑了几个伙计,一队人精简好装备,准备朝隧道尽头行进。他们要找的入口大抵就在这粗糙隧道的尽头。我眼睛在人群中一扫,叫出来几个熟悉的长沙盘口老伙计。闷油瓶在装备中挑拣,丢了一个头灯给胖子。黎簇的伙计见此情景,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人喊道:“吴小佛爷,路都探到了,接下来就不麻烦您下去了。”那人说话颇有几分阴阳怪气,我头也没抬,面无表情地说:“这不是入口。”闷油瓶丢过来一个整理好的包,我接住背到背上,打起手电照向入口处的黎簇:“送佛送到西。”黎簇看了我一会儿,随后带头朝着里面走去,对其他人说道:“不用管他。”有人不满地嘀咕几句,最终还是闭嘴不言。一队人打起手电,朝着洞口深处走去。这一连串的土林壁十分厚实,且头尾紧挨看不到接缝,真就好似一条完整的隧道。我往上扫视着高处的洞顶,周围的墙体非常平整光滑,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爬惯盗洞,走这么宽敞的还有点不习惯。”胖子在我旁边说道。他的声音一直回荡到深处,带起一阵回音。坎肩闻言,插话道:“这里这么高,怕不是墓主人修的大道,直接通到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