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云是有晨起运动的习惯的,这点祝颜知道。她压制住心底那点郁闷,说:“好。”赵姨犹豫了下,问她:“小姐是觉得夫人她们不关心你吗?”她是昨天的事里,周家唯一在场的佣人,自然也知道众人的态度。周父周母表现得大气从容,周越云也是从始至终不持任何意见,可这种尊重背后,其实也代表了一个不太让人愉快的事实。——不舍,和留恋,通通没有。祝颜其实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在为大变态没回她消息而憋气,但这理由说出来有点怪怪的,故而只是含糊地点头。赵姨便叹了口气,说:“小姐的生日是在4月中旬吧。”祝颜点头。眼下已经三月了。赵姨道:“这事本来不该我来说,不过小姐刚回来,有些地方可能还没怎么注意到,今天天气好,小姐可以去花房那块转转。”祝颜满头雾水地去了。片刻后,双眼发亮地回来。“后面怎么全都换了呀?”她昨天回得晚,都没发现,家里原先的花房竟然被拆了,重建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巨大的蘑菇形状的玻璃房,许是因为还在施工,里边没有摆放花盆。花园那边原本有个爱神丘比特的喷泉,旁边是一个向日葵花圃,她之前还嫌过那里太空,这会儿居然多了两棵紫荆树,旁边还安了秋千。高中的时候,祝颜还羡慕过学校教学楼前的紫荆树好看,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自己家就有了。虽然还没到紫荆树开花的季节,但她已经能想象到四五月份紫荆花盛开的场景了,到时候在漫天花瓣雨里,荡着秋千,一定很好看。赵姨笑道:“小姐可别说是我说出去的。这都是少爷的主意,树是特意请了人移栽过来的,花房还没建完,到时候你回来看就知道了。先生和夫人也都是默许的,说是去年忙着高考,18岁的生日都没好好操办,今年准备补给你一个惊喜呢。”说到最后,她才讲到重点:“所以啊,夫人她们是真的很疼小姐你,只是,这次的事不是小事,夫人她们心里也不舍,但不会表现出来让你为难。”祝颜这会儿心情特别好,登时点头:“我明白的,谢谢赵姨!”和赵姨问清几人打球的地方后,祝颜找了过去。是在不远处一个山头上建的马场,旁边有高尔夫球场和篮球场等等,专门为这块儿的住户服务,祝颜之前和同学去过,这会儿熟门熟路地骑着单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门童认识她,见着她以后立马安排人待她去找周父等人。到的时候,几人正在打高尔夫,周越云居然也在。不过这会儿祝颜已经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了。她笑眯眯地跑过去,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在正在喝水的周母身边坐下。明远不喜欢玩这个,他始终觉得这是中老年人的爱好,打了几杆就想跑路,偏偏被老妈威逼利诱着上了场,这会儿见着她立马像看见了救星:“来玩吗?”他和他妈是一组,对面是周父和周越云。祝颜看了眼,摇头:“我不会。”明远兴趣瞬间来了:“那我教你!”言下之意,这局我不玩了!明竺笑他:“就你那水平,还想教人,把颜颜带歪了你负责?”明远为自己再次下降的家庭地位悲哀了一秒秒:“妈,在妹妹面前给我留点面子成不?”“我来教吧。”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忽而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周越云神色不变,朝两人点了点头。明竺眼睛微微眯起。周父叹了口气,默念儿女都是债,主动站出来收拾烂摊子:“明总,就让他们年轻人去教吧,我们来打我们的。”明竺权衡了下,笑道:“那也行。”于是祝颜莫名多了项新的学习任务。她走上前去,握住球杆,试探性地比划了几下:“这样吗?”男人忽而靠近,他伸出手,虚虚环过少女身体,按了下她的肩膀。一只骨节分明的属于男性的手,轻握住她握杆的手。温热的气息瞬着掌心传来,祝颜身体微滞。鼻尖隐约嗅到了一点清冽的雪香,是很熟悉的味道,隐隐驱散了那点被男性气息环绕的不安感。与此同时,却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像是清风拂过芽间,抑或狗尾巴草轻挠手心。微痒,却又莫名让人留恋这种温暖。男人还在继续。“球杆侧起一点弧度,肩部发力。”他虚按住她肩。说话时,温热的吐息拂在耳际。心脏开始造反。心跳不受控制加速。“肩与地面平行,重心放在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