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她所熟悉的字。脑海中顿时浮现起深夜的书桌前,大变态一边皱着眉头列清单,一边提笔往上边标备注的模样。一时间又想起,自从来京市以来,他好像一直都对她很照顾。从来向来言简意赅的人,也会细心叮嘱她在学校照顾好自己,又帮她准备好军训用品。面对她明晃晃的避嫌,也只是故作不知的沉默。祝颜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尤其,周越云从头到尾都没和她透露过这事,如果不是她无意中从刘特助这里知道了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祝颜内疚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学校,下课后找上丁渔生,诚恳求教:“渔生,你能教我织围巾吗?”祝颜想给周越云赔礼。但无论买什么礼物,都好像没什么诚意的样子,毕竟她的零花钱还是他和周父周母给的。痛定思痛过后,她决定自己亲手做点小礼物。加上这会儿已经到了深秋,京市的温度降得很快,听说再过一个多月就得大幅度降温了,祝颜纠结了半天,觉得围巾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丁渔生。丁渔生前几天才给她送了一条白色的围巾,织得好看又暖和,这会儿面对祝颜的请教自然也不会拒绝。十一月初的时候,祝颜扭扭捏捏地请周越云过来家里吃饭。彼时周越云正在和人打高尔夫。听球童说他手机响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地跟合作伙伴说抱歉。避开人群接了电话,语气瞬间柔和了些许。“什么事?”祝颜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话这么温柔。老实说,有被吓到。她用力地咳嗽一声,找回主动权:“嗯!没什么,就是想到我和哥你好久没见了……嗯,那个……”少女声音小了点:“你明天要不要过来吃个饭?”跟蚊子似的。秒怂。周越云顿了顿,诚恳表示:“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能帮的我都会帮。”就差没直说“小白眼狼,无事献殷勤想干嘛”了。祝颜瞬间不乐意了,同时也找回了熟悉的相处模式,振振有词道:“谁规定了一定得有事才能找你啦?我就想请你吃顿饭不行吗?”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忽而轻嗤一声。“请我过去吃饭,然后我做你吃?”祝颜:“……”想到前几次的事,她难得成功被噎住,心虚道:“哪有?你别瞎污蔑我。”她从来没那么想过好不好。“总之,哥你来不来?”少女声音拖长了点,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能听出话里那点掩盖不住的期待。对他回答的期待。有一瞬间,周越云几乎想问她,你在期待什么?保持距离,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然而这想法太过幼稚,即使是他二十岁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将这种不过脑的想法脱出口。于是他只是沉默。空气逐渐变得有些不安,那头少女的呼吸变得沉重了些许,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地,似乎在以此缓和某种紧张。隐隐约约间,周越云好像看到了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期待又忐忑的,眼神会像小鹿一样,亮晶晶的,里边却带着慌张与不安的色彩,怯怯地看着你,让人忍不住心生柔软。他心底轻叹了口气,终于缓声开口:“什么时候?”那头少女的声音瞬间变得惊喜:“就明天中午怎么样?”又急冲冲地解释:“不是说晚饭不行,但下午和晚上我都有课。不过如果哥你中午有事的话,咱们也可以再商量。”周越云回忆了下明天的日程,眼也不眨把其中一项划掉,然后点头:“不用了,那就明天中午吧。”顿了顿,他说:“吃完饭,我送你去学校。”“嗯嗯,好,谢谢哥!”挂断电话,祝颜开心得一蹦三尺高:“yes!”她是在洗手间外边打的电话,有认识她的人路过,见了便揶揄道:“咱们的祝小颜同学这是谈恋爱啦?”祝颜性格活泼好动,又平易近人,故而和同专业几个班的人关系都不错,前些天还被导员硬塞了个心理委员的职位,调侃说谁抑郁或者心情调节不开都不可以来找祝颜,保证让她成功收获一大堆温暖。顿时引起全班大笑。这会儿面对这人的调侃,祝颜也只是无奈摇头:“哎呀不是,你们别取笑我了好不好,就是家人。”女生笑道:“那就好,你要真谈恋爱了,咱系里不知道明里暗里多少男生得心碎呢。”又小声提醒道,“要谈恋爱也之后说,大家伙儿正在给你投那个校花评选呢,你可别挫伤他们的积极性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