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教堂崩塌,又露出了那熟悉的金色鸟笼模型。
“这下,你逃不掉。”
“这下,你是我的。”
清朗的男音与幼嫩的童音重合。
他们都笑了。
花童从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是教堂门口的钥匙,也是鸟笼的钥匙。
般弱扑上去。
钥匙转移到了花童的手上。
新郎箍住她的腰肢,不让她夺取钥匙,“姐姐,跟我永远在一起吧,黑暗之中,不要离开我半步。”
花童碾碎了钥匙,流沙般滑落指缝。
了无痕迹。
他们摧毁了般弱唯一的逃生通路。
他们以为她会惊慌、崩溃、绝望。
但没关系,即便她疯了,他们依然会爱她。
可她笑了。
“好啊,那就永远在一起啊。”
她主动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神狠戾。
“——不!!!”
她动作很快,出人意料,他们的指尖根本来不及触碰。
咔嚓。
碎裂的声响。
神力在这一刻被禁锢。
敏西凝固成一座雕像,他呆滞着,不敢相信怀中是一具没了声息的躯体,明明十分钟之前,他们还热烈讨论着新婚的蜜月旅行。
“……姐姐?弱弱?你,你别吓我,我,我不玩了,姐姐,你醒一醒!”
他茫然无措。
神族会为玩具心疼吗?
敏西揪着胸口的衣领,失神着。
祂想哭。
但哭不出来。
只因为祂是唯一一个在四岁夭折的神族,祂的真正时间永远凝固在凄惨的那天。死去的那一刻,祂无比怨恨任何与婚礼有关的事物,厌恶捧花,厌恶戒指,更厌恶新娘。
而祂更知道——
祂永远都等不到自己长大后的婚礼。
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
我四岁,你四岁。
我四岁,你十四岁。
我四岁,你二十四岁。
真正的我,可能永远都长不到与你匹配的年龄。
“我……是死了吗?”
少年神族抱着她冰冷的躯体,蜷缩着,似乎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的概念。
——祂早就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它的怨念躯壳,血染的教堂则是成了祂的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