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你不够吃,我又买了一些早餐回来,就在外头客厅,热着呢,你去吃吧。”
他就像是无事发生的模样,将日记放回原处。
般弱说,“你的确是出现了一些问题,去看医生吧。”
有病就得治,没什么可忌讳的。
只不过她心理学才新手上路,比不上一些经验老道的。
他温和地笑,“早餐要凉了,快去,嗯?这里我处理就行了。”
“哥哥,别硬撑了。”她软下口吻,“咱们都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呀,听我的话,去看医生好不好?失忆这种事呢,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咱们只要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我没失忆。”他的眼锋渐渐凌厉起来,“乖,去吃早餐。”
都不听她的话,怪没意思的呀。
般弱咬掉最后一口奶酪卷,舔了舔嘴角,“我吃饱,就不吃了,唔,我今天要出门,晚饭不用预备我的了。”
这只是一句很寻常的话。
但不知是哪里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快步上前,压住她的肩膀,“……你要去哪?是要找医生来降我,还是去找林星野叙旧?”
般弱把“找医生”的话吞了下去,无辜地说,“我就是逛街,没别的。”
“……你无聊了?”
“呃,有点。”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骨节分明的,至领口到腰线,一颗颗拧开白蝶扣。
凤眼里全是惊心动魄的春色。
“哥哥今天请假,陪你彻夜厮混,好不好?”
他捧起了她,架到腰骨的海岸地带。
般弱嘴里的“大可不必”还没出来,被他轻车熟路地吻住了——即便精神世界一片空白,本能却不会骗人的。
我知道我爱你。
我也知道怎么讨好你。
……即使我已被世界意志格式化了。
这一天被倪佳明混过去了,般弱没再说看医生的话。
但她明显察觉到,他病情逐渐加重,为此不得不提早调了闹钟,花上两三个小时,去书房记忆“她”。这也是很奇怪的,他记得所有人,所有事,唯独不记得与她相关的事,像是被人强行抹除这段爱情。
他失眠了。
他抑郁了。
而他在你面前,仍旧是一副积极阳光热爱着你的样子。
直到般弱有一天心血来潮,从床底发现了药瓶。
抗抑郁的。
也有褪黑素的。
般弱心想,这些也许是半夜起来吃的,又怕她发现,就扔在床底。
他为了维持这段摇摇欲坠的爱情,自己站到了悬崖边上。
傻子。
爱情又不是唯一,值得么?
他继续抗争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般弱也不知道,反正她知道,他绝对会英年早逝的。人类又不能成精,心理压力是有限度的,那根弦指不定那一天突然地断掉。
般弱做了一个决定。
她挑了个时间,和倪佳明出去玩了。
他们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游览湖光山色。
他们被公园的一群社会大鹅狼狈追赶,帽子掉在了半路都没敢回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