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正等着傅家开价,好把傅远星高价卖出去。
但人渣发小的话也给他点想法。
怎么说呢?
没人不喜欢自由快活的少年时期。
意气张扬,潇洒快活。
薄妄二十一岁之前也是对爱情和婚姻嗤之以鼻。
生在和平年代,他不长情,不忠贞,偏爱纸醉金迷的名利场,看那暗潮汹涌下露出的一点猩红嶙峋,那就像是抹在佛身上的一点朱砂胭脂,教它堕落沉沦,是令人很痴迷的。当然,后来薄妄也反省过了,这是他中二病发作,以自己的三观,臆想了整个世界。
人总会长大,张扬的少年也会白头,直至暮色四合。
所以——
他要趁着他还有一头黑发的时候,做出最锋利的决断。
也许这决定会让他后悔到肠断。
但他不能再拖了。
薄妄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昏黄路灯绕着灰扑扑的蛾子,似一道道缠绵的轨迹,她的影子细长秀美。
除了那一头解开之后就能媲美小狮子鬃毛的长发。
皮筋似乎在半路断掉了,所以她一边叼着发绳,一边扎着头发。
“啪!”
薄妄踢了一脚臭球,小子们直呼过分,心痛得流血。
“哥!你的准头呢!我们快赢了啊!”
薄妄的掌心有点出汗。
他并不在意一场球赛的输赢,因为等下决出的,很有可能是他整场爱情战争的生死。
“我等的人来了,就不玩了,以后再切磋!”
他顾不得安抚,疾步过去。
般弱被他的身影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薄妄却说,“哥哥给你扎头发的吧。”
般弱满含警惕,她环顾四周,生怕出现什么偷拍者。
“不用,我自己来!”
般弱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了,一环扣一环的,稍有不慎就踏入陷阱。
男人噢了一声,有些失望。
般弱拽着人,走到有树木遮蔽的阴影下,抱怨道,“你也不找个安静封闭的场所!”
薄妄含蓄地笑,但话儿一点儿也不含蓄,“我倒是想找,可你哥哥现在防我如豺狼虎豹,死活不肯同意我申请的见面地点。他是觉着母校这边人多,又有熟面孔,也不怕我当场把你绑了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喜当舅舅。”
般弱翻了个白眼。
顿了顿,这人又说,“这样也好,在母校解决人生大事,可能会被庇佑。”
般弱悚然一惊。
“什么人生大事?!”
她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
呸,他屡次自爆,还敢兴师问罪!
“你不会以为我算计你哥,只是我的一时兴起,想要报复你吧?”薄妄挑眉。
般弱没好气,“你心机深沉,我哪里知道你想玩什么套路啊。”
“不,你知道。”
薄妄直直望着她,桃花眼细长微翘,黑白分明,映出女孩子秀美白净的面孔,天真活泼的气息让她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