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袋子则是装着牙刷牙膏毛巾等等日用品,可谓是考虑周全。
沈橙清扫完毕,满身大汗回来,他手掌扇着风,下意识离人远一点。
般弱撑着下巴,笑容满面凝视着人。
沈橙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要给你一个伺候的机会吗?”
沈橙的汗淌到脖子,他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捡起桌子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般弱撇了撇嘴,剪掉吊牌,抱着去了浴室。
按照大小姐的个性,新买的衣服当然要清洗了才能穿,但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过早惹恼男主就不好玩了,她眼珠子一转,又逗弄起人,“你要到门外守着哦,万一有人进去了怎么办?这毕竟是公用的,人家好怕怕。”
沈橙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弄,忍不住起了火气,“放心,你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没人会那么饥渴。”
般弱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然后,沈橙竖起了运动服的领子,遮住脸,在她卫生间的三米开外守着。
等人拧开门的下一刻,他迅速跑回房间,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咯吱——”
风扇转动着,驱散闷热。
沈橙收起了折叠桌子,小动物般,在床下铺了单人席子,仅有的一床被子和风扇贡献给了大小姐。小窗子开着,星斗满天,楼下烧烤店的滋滋声音钻入耳膜。男生咸鱼般直挺挺躺着,本来沾到枕头就睡的他在今晚意外失眠了。
她怎么能这么没防备心?
在一个男生的房间里睡着?
她是觉得他会很规矩吗?还是认为他不行?
沈橙不可抑制想到露营的情景,她比野马还悍,那眼神火星般烫人,现在想起来仍旧脸庞燥热。
沈橙小心翼翼起身,喝了口水,又小心翼翼躺下。
“嘭!”
重物滚到他身上,沈橙一肚子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她抱住他就不撒手了。
沈橙气血不足,体温过低,抱起来十分凉快,就跟上瘾一样。
“喂——”
他刚想叫醒人,被人用脑袋狠狠撞了下巴,他牙齿咬到舌尖,疼得泛起泪花。
而她睡得正熟,一无所知。
黑暗中的呼吸声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的,喷到他的胸口上。
沈橙僵硬着肢体,完全不敢动。
好久,他抬起胳膊,想要环住她,手指动了动,又挣扎着,垂了下去,恢复原位。他怔怔凝视着天花板,昏旧发黄的颜色,边角略微渗水,那电灯也是要坏不坏的,看心情决定亮不亮。
这是二十二岁的他,家里一堆拖后腿的,穷得只剩下大脑跟手段的他。
他卑劣、自私、贪婪,抓着一切机会往上爬。
挤压一切的精力、时间甚至是健康,要出人头地,要当大人物,要让看不起他的人卑躬屈膝。
他的人生规划里,没有爱情这种廉价的、愚蠢的、缺乏投资价值的一次性消耗品。
而二十二岁的她,众星捧月地长大,化妆品四位数,父母一个是国企骨干,一个是大学教授,城市户口,家里有价值千万的房产,亲戚则是做生意的,过年红包能达五位数。
可他,因为弄丢了十块钱,整夜焦虑不安,谴责自己过于粗心。
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最烦恼的事大概是出门涂哪一支口红,跟他的窘迫是天差地别。
最无能为力的年纪,他最不该动心的。
就像是上楼梯却一脚踏空的感觉,那一刹那慌乱又无助,也许这一踏空还会让他当场脑死亡。
沈橙明白,他该及时止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