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叠的小房间里。阿缘大人,一直在那里。”“怎么可能!”阿严争辩道,“那里面怎么可以住人?”一直生活无忧的孩子,每天都是住在大大的房间里,用着最好的饭菜。在他看来,三叠那么大的房间连伸展四肢都很困难。虽然小孩子手脚很小,但是住在那样的房间里,就好像是被困在牢笼里面。阿严是这么想的。阿江说:“这就是在我们这个时代出生的双胞胎之一的命运。阿严大人,因为您是兄长,所以才能享受到今天您所享受到的这些东西,而先出生的阿缘大人,才会遭到如此的待遇。当年阿缘大人出生之后,遭到的不是旷一大人的疼爱,而是一双要掐死他的手。”阿江冷酷地说出当年残忍的真相,“若不是紫夫人勃然大怒,以其贫弱之躯护住阿缘大人,那孩子怕是——”讲到后来情到深处,作为侍女的阿江没忍住抛下了敬称。她是陪伴夫人超过十年的侍女,继国家的这对双胞胎兄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生、长大的。“为什么?他(阿缘)、弟弟没有做错什么啊?”无法理解,无法明白为什么对方一出生就要被掐死。宛如仆人夏夜里所讲的百物语当中某个故事的内容:我的家里,住着我未曾谋面的弟弟。如同幽灵一般,如同鬼怪一般。阿江敛了敛眉,“一个家族只可能有一个继承人,双生子即代表相争,相争往往会带来鲜血和家破人亡。于是在大家看来,双子便是不祥的。为了减少这份相争,这份不详,于是大人物家的父母们总会亲手消除这个可能性。”阿严嗫嚅道:“那太不公平了。”在他的认知当中,生命虽然是有等级的,但是他还是无比排斥不把人当人看的行为。这个孩子还拥有着一颗赤子之心。阿江无法更深入地解释那个。她说:“阿严大人,您想见见他吗?”见见您的双胞胎弟弟。想要。阿严脱口而出。【补全】在夜晚偷偷摸摸地出去了。因为白天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阿江带着阿严穿过那片小林子,进了那个“杂物房”。歪歪扭扭的路线,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到底过了多久呢?总之后来是到了。三叠那么小的房间,只有他的床铺那么大。和他长相相似的小孩子睡在这个房间里。阿江点了灯,灯光盈盈,照亮了小孩子的脸。他(弟弟)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看着阿严和阿江。“阿缘大人。”阿江颔首道。小孩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糟糕,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玩偶一样。“我是哥哥?”阿严疑惑地问出声。阿江答:“是的。”身为弟弟的小孩子(阿缘)依旧是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阿严板着张脸,“我是哥哥。”阿缘的眼睛里没有神采。阿江低下头,轻声说:“阿缘大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讲过话呢。”多么可怜。“听不见吗?”因为听不见所以才不会说话。明明两个人是一起出生的才对,但是他却无比的健康。阿严犹豫了一会儿,他探过身子,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哥哥!帮我写作业!”红花夜捧着老师发给他的作业,哒哒哒的跑到日轮房间里去。他毫无顾忌的推开兄长房间的移门,把正在研磨花粉的日轮惊吓到了。“好臭——”红花夜捏着鼻子,不满的叫唤道。日轮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动作。“我很忙诶,而且作业这种东西,只有自己写才有作用吧,嗯?”他反问道。红花夜把自己的纸和笔摊在桌子上,说:“那这个字是什么?”在他眼中,文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一团虫子。红花夜学书学的比同龄人要晚的多。本来前些年就该学的,但顾着对方的身体就一直往后延迟了。近来好了些,才重新让对方捡起字帖来识一识,写一写。日轮看了一眼,是「爱」。“爱。”红花夜了然道:“就像我爱爸爸妈妈和哥哥。”他又抱怨道:“这个字长得好奇怪啊。这个写法,是说有个叫小友的人被家人保护着吗?……比划好多。”他趴在日轮边上,描了几遍,“那小友一定很幸福吧。”日轮笑道:“你是什么种类的小傻子?”他握住对方的小手,教他写这个字,“不过也有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情况啦。”见红花夜皱起一张脸,他又改口道。“嘿嘿,我就说嘛。哥哥,你磨花粉干什么?好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