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孽女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
但他终究是她的父亲，真的能完全不顾及？
萧禹衡奇异的看了萧承煦一眼，又看向沈正德。
“沈爱卿可还有话说？”
沈正德恭敬道：“陛下，这些都是殿下的臆想之词，臣之前所说无一虚言。张氏在生育后便一直缠绵病榻，病逝早有预料；嫁妆被记录到刘氏名下，也只因有刁民作祟，刘氏为便于管理，这才记到自已名下；小女也确实体弱，臣还为其请过太医，有脉案作为证据，请陛下明鉴。”
还好当时他做了后手，不然现在还不好解释。
至于嫁妆，沈正德也暗恼刘氏目光短浅，他绝不会承认面对庞大的家产，他也是心动的，不然绝不会默认刘氏如此行事。
对刘氏沈正德是有感情的。
他们青梅竹马的长大，为了他，她委曲求全，放弃了正式的位置，甘愿做妾室，又被张氏凌辱，在她手下艰难求生，这让沈正德更加怜惜。
因此在张氏刚去世不久，他就架不住她的哀求，将她扶正了，这是他对她亏欠的弥补。
萧承谨目光闪了闪，随即站出来道：“沈大人的一些做法虽说有些欠妥，但本意也是出于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只不过他到底是男子，在处理这些后宅之事上，难免考虑不够周全。二弟，你就别再为难沈大人了。”
萧承煦笑得和煦，眼底却一片冷意，他并未理会萧承谨，仍旧看着沈正德。
承煦冷淡地扫了一眼萧承谨，“大哥，这岂是欠妥和考虑不周就能一笔带过的事？”
“其他暂且不说，沈大人说张氏生育后就缠绵病榻，那为何之前她的脉案并未查到？甚至在她病逝之前却从未有过她病重的风声传出？
就算生育后身体不佳，短短几年就离世，难道不蹊跷？或许，张夫人离世也另有隐情，沈大小姐这么多年被丢在在庄子上不闻不问也是不争的事实。”
沈正德心里‘咯噔’一声，慌乱了一瞬，只是面色仍旧一副被冤枉了的屈辱姿态。
张氏对沈正德是信任的，但她身边人却将她护得密不透风，沈正德那时候自然找不到机会作假，后来也是因为她身边的人都慢慢的被赶走了。
因为这一过程过于漫长，身边顶替上来的丫鬟也格外贴心，张氏并未留意其他，这才……
沈正德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萧承煦已经再次开口了。
“听闻沈大人是靠其母织布刺绣供应出来的，如今不过四十许，便升任正三品，原配早逝，娇妻美妾在怀，沈大人真的好本事啊。”
意味深长，引人深省。
沈正德瞬间脸色铁青。
他这辈子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说他之所以能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全仰仗妻子娘家的助力，这让他感到万分屈辱。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落在沈正德身上，他只觉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挺直了背脊，佯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不过今天这话一出，沈正德靠妻子上位、吃软饭的名声算是彻底传出去了。
若说他没靠过张家的提携，他还能理直气壮的反驳，但他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