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当跟着韦伯来到建筑最正中的礼堂时,纲吉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解答。
“哟,小子,你终于来了!”内部已经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个外表空壳的大礼堂最中心处,一身是伤的伊斯坎达尔朝着少年首领举起了手中豪华精美的黄金之杯,豪迈的动作甚至让其中玫红色的酒液洒出,顺着他粗壮有力的手臂滑下:“怎么样,时隔多年,现在的你总可以喝了吧!”
“我还是未成年。”事实上,经过当初东京游乐园的乌龙事件之后,他就发誓能不喝酒绝对不喝,未成年这个借口实在是太好用了,他一定要用到没法用为止:“你们喝就好。”
“啧……”伊斯坎达尔不爽的啧了一声:“这家伙的美酒可是千载难逢的好酒,错过可太可惜了。”
纲吉的目光顺着征服王的话语,转移向了他身边坐着的金发男人。
比起小山般雄壮的征服王,职介为caster(魔术师)的男人显得斯文许多。他戴着白色的帽子,宝石与黄金点缀在前方,长长的白练顺着坚实的臂膀迤逦垂下。他的上半身穿着蓝色的敞胸短褂,黄金保护着他的脖颈要害,露出了大片雪白结实又线条优美的肌肉。他的下半身穿着红色的长裤,黄金包裹住他的腰腹,色差强烈更衬得他的身体如同美玉般光彩照人。
明明一身的黄金,放在常人身上大概颇显庸俗,但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即便再多的黄金又或宝石,也只能成为他的陪衬。
金色王者那双如血般鲜红的眼眸直视着少年首领,含笑道:“怎么了,纲吉,本王的玉体让又你看呆了吗?呵呵,不必觉得自卑,本王是最完美的。”
虽然说用“玉体”这个词语来形容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高大男人十分的诡异,但只要见到面前这位俊美无双的金色王者,又会觉得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形容,才配得上对方完美无暇的身躯。
“诶……啊……嗯,嗯……确实看呆了……”纲吉呆呆地回应着,越看越觉得神奇:“怎么说呢,感觉闪闪你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之前十分锋芒毕露,现在的你虽然还是光芒万丈,但感觉平和了好多……这个是什么时期的状态?”
金色王者反问:“你觉得呢?”
纲吉抽屉里的《吉尔伽美什史诗》都快被他翻烂了,方才的一问不过是下意识的出口,仔细一想,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传说中,吉尔伽美什在挚友恩奇都死后,畏惧死亡,所以踏上了寻找不老不死方法的旅程。他历尽千辛尝遍百苦,多年后终于在旅途的终点得到了可以实现他愿望的仙草。他欣喜若狂,带着仙草马不停蹄的返回自己的乌鲁克王国,在即将到家的时候放松了警惕,于湖边沐浴休憩。却不料就是这唯一的大意,让那株费尽心思得到的仙草被蛇吞食了。
失去希望的王者悲痛欲绝,可就是在这份悲痛中,他明白了人类的生死轮回,大彻大悟,放弃了长生不老回归王国。旅途经历的一切让他褪去了年轻时的轻狂与残暴,从人人敬畏需要挚友规劝的暴君,成为了孤身一人也会被万民歌颂的贤王。
“贤王时期的闪闪吗……?”纲吉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神奇,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就是圣杯战争所带来的跨越了时空的奇迹吗?不过,都是闪闪就是了。”
此话一出,就连一边静静围观的韦伯都看向了他:“纲吉君……与前日相比,你变化不少。”
十年前,第一次看到少年首领的时候,他觉得点燃火焰前后的泽田纲吉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那个时候,哪怕参加了王者的宴会,被迫正视自己的心,面前的人依旧需要点燃火焰,才能顺利的在王的面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将火焰前后的纲吉当做两个人了。想来即便举办盛大的王宴,眼前的少年首领也可以用此时的状态,站在万人之前吧?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思及此,原本心中有怨一脸严肃的韦伯也不禁露出了微笑。无论好坏,能够看到由衷感激的朋友更好的前进,大抵是这次麻烦的旅程中最好的收获。
纲吉不禁干笑,不好意思的用手指刮着脸颊:“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通之后,感觉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大概就是,世界一亮?”
伊斯坎达尔一口将杯中美酒饮尽,感慨道:“可惜骑士王不在,否则再举办一场王的宴会也不错。泽田纲吉,想必现在的你,一定可以让余看到新的惊喜。”
吉尔伽美什开口命令:“纲吉,过来本王的身边。”
【虽然是贤王,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啊……】
纲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话虽如此,但是看到对方熟悉的一面,他反而觉得高兴很多,方才升起的些许陌生感瞬间消散。
顺从的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他突然发现身后的费奥多尔如同韦伯一样站在远处,并没有跟过来。
“费佳?”
他可不觉得对方和韦伯一样,把他当做自己的王一样尊敬,觉得臣子不能踏进王者之间的领域——或者说就他对对方为数不多的了解,总觉得自己即使被费奥多尔当做自己的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也能毫不犹豫的背刺自己。
和森鸥外是一个类型的麻烦家伙。
“征服王已经在混战中输给了另外两人,而ncer(枪之骑士)恩奇都又在之后的单挑中输给了这位贤王。只要你能说服这位骄傲的王者,这场圣杯战争就会结束了吧?偏心偏到这个地步,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机会得到圣杯的青睐,拥有许愿的机会。”费奥多尔紫色的眼眸带着浅淡的笑意,这一次,这份笑意出乎纲吉的意料,竟不含一丝嘲讽:“不过从头到尾我也不过是做了一些指路的工作,横竖也没付出什么,倒也不算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