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的布置发生了一点变化,所有关于平安的东西都打包藏起来,只留下桌子上一帧小小的照片,吕弈在帮助我。大概是吕弈地位的不断提高,导致人们认为他的势力可以压过整个吕家,所谓“上层社会”的大门突然向我打开,时间总是被动地被填满,穿梭于虚伪的笑容和浮华的环境之中,我看到了这个社会烂掉的内核,以致从来没有对云天他们的事情这么有信心过。那样的场合我没办法融入,于是过了一阵那样的生活就歇下了,我考虑的是我是否应该生下一个吕弈的孩子呢?如果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即使他们战败了,他也有能力让我和孩子过上很好的生活,但是如果我的身份被揭穿,那么这个孩子,会怎么样?然而已经来不及,我已经怀孕,而拿掉是不可能的。我恢复了调酒的习惯,吕弈带我到他的酒库去挑选原料,里面堆放着市面上价值连城的好酒,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快两年,到底还是不了解他的生活。我怀孕了不能喝酒,只是调给他喝,换着样,不调天上人间。妊娠反应并不严重,身子渐渐显出来,我出门也就少了,只是在家里看看书,逼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抓住现在的生活。孩子,这个孩子会给我带来新的希望,但愿如此。吕弈依然经常不在家,到战场或者其它什么地方,我不过问,回来就好好地在一起。还有,我仍然在为天堂会工作。表哥打电话叫我过去,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过去了,说实话我从心里抵抗我的这一重身份了,我不想见到有关天堂会的人,他们除了增加我的厌烦与负罪感之外,毫无用处,虽然我知道自己会一直工作下去,我不可能背叛。表哥看到我的身孕,一脸吃惊的表情,一进入密室,他马上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向组织报告?”“我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也需要报告。”我没有好脸色。“这个很重要,怎么能不报告?你……”“叫我过来什么事情?”我打断他。“是这样,有一个新任务给你,”他转身从后面的桌子里拿出一个信封,“对吕弈下毒。”我心里紧了一下,没表现出来,朝信封里面看了一眼,是一把小纸条,黄色和紫色两种。“这是什么毒?”“黄色的,是一种导致脑死的慢性毒药,紫色的,是小剂量的春药,看来你现在也用不上,你先拿着……”“你们当吕弈是白痴吗?我对他下毒他会不知道?你们这是变相地杀了我!”“这是组织的命令!”“滚吧,不要拿这一套来压我!”我把信封扔在桌子上,准备出去。“你怀了敌人的孩子,现在又不服从组织的命令,你难道要叛变吗?”身后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恐怖,我回头,他的枪已经举起来了。“你打死我,你肯定会死,吕弈或者是天堂会,都不会放过你。”我狠狠说完,不理他的反应就出来了。阳光剧烈地打在脸上,让我产生一瞬间的眩晕,放在身后的是什么?我将面对的又是什么?我总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把自己逼上绝路,我如果生下吕弈的孩子,天堂会会把我怎么样?这问题我没想过,但这也许真的是一个严峻的问题,金凯会原谅我吗?这个时候还想他做什么呢?我难道真的要为了他逼死自己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生活在别处18不管怎么说,身体里另一个生命的存在,都让我感觉到温暖,我还可以为了一个新生命活下去,尽管这更像一种幻觉。梦境,我突然做了这样一个梦,金凯愤怒的脸,他问我怎么能为别的男人生孩子,他指责我没有看护好平安,他愤怒的样子像是要把我杀掉,我于极度恐惧中惊醒,感觉到自己过速的心跳,和一身的冷汗。已经是拂晓,侧头看看吕弈,他睡得正好,毫无察觉,我的身体里已经延续了他的生命,我再也做不回从前的白空月了,但是,我可以,就这样,把莫情做到底吗?这明明只是一种没有可能的侥幸心理。我盯着他的脸,睡眠之中毫无表情,甚至像一个无生命的存在。我突然间明白,他之所以被我吸引之所以可以对我这样的好的原因,我们都是活得太艰难的人,真的太艰难了,我们不对生活投降,可是又不知道这种抗争的意义何在,就是这样,必须这样下去。如果没有金凯,我是会爱上他的吧?甚至我和他在感情的契合点上是更多的,而我真的是为了金凯的缘故吗?明明我们已经没有了可能……混乱了……他转了个身,醒过来,见我这样看着他,伸出手臂搂住我,说:“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