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什麼?」日陽問他。李以瑞答得很快:「因為我喜歡他。」但日陽並未放過他。「喜歡有很多種型態,對親人的喜歡、朋友的喜歡、兄弟的喜歡,有時候喜歡偶像明星也是喜歡,大哥哥對朋友,是哪一種?」李以瑞有些茫然,「大概是、對情人……吧?」「所以大哥哥喜歡你的朋友?比喜歡剛剛那個姊姊還喜歡嗎?」李以瑞猶豫片刻,才點了頭:「嗯。」他頓了一下,又說:「……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歡他。」「大哥哥是因為最喜歡的人死了,所以才這麼難過,特地追到地獄裡來,想要把他帶回陽世去?」男孩的話讓李以瑞一怔。他這才想起,楊思存一次也沒對他說「把段於淵帶回來」這種話,只說等見到了段於淵,想回去時,再利用羅盤找回來時路。他不禁想,會不會楊思存的意思,只是讓他來地府見段於淵一面?讓他和段於淵好好道別,心平了,就能好好面對接下來的人生,不會像那樣尋死覓活。尾声5让他和段于渊好好道别,心平了,就能好好面对接下来的人生,不会像那样寻死觅活。这想法让李以瑞的心脏又揪起来,坐立难安。「我想应该不是吧!因为人死不能复生啊。」日阳彷佛知道李以瑞的心思,在一旁说道。「而且大哥哥很年轻,大哥哥的情人,应该也很年轻吧?但现在虽然两个人都还年轻,总有一天也会老,保不定哪个就会先走,若是大哥哥的情人,哪天先走一步,大哥哥也要像这样下地狱来追他吗?」李以瑞说不出话来,日阳盯着他的眼睛,又说:「世界上有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失去宝贵的生命,有的甚至壮志未酉,被迫与爱他们的人分离。」「不管你有多喜欢那个人,每个人终将一死,那是莫可奈何的事。而学会接受、学会平复那些莫可奈何的悲伤,是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课题之一。」日阳说到一半,又像醒觉到什么似的,说:「啊,这些、都是我妈妈教我的。」李以瑞沉默着,车上的乘客陆续下车,彷佛知道自己目的地往哪里般,李以瑞看他们双目空洞,只是机械式地鱼贯下车。车子往下城区的深处驶进,乘客也逐渐清空,不多时公交车上只剩他与男孩。车外下起了灰暗的细雨,淅淅沥沥,让地府下城风景,也跟着染上几分哀愁。公交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在李以瑞面前敞开。李以瑞想这应当是让他们下车意思。公交车已驶到一条灰暗的巷弄旁,李以瑞怔然良久,才认出来那是他曾经的家门巷口。当年李干文夫妻被他的体质逼得到处搬家,到穷奇降世时,一家子只住得了这种阴暗、骯赃的小公寓。却见远处公寓的墙爬满藤蔓,墙面烧成焦黑色,铁窗都锈蚀了,和李以瑞记忆中的破落如出一辙。李以瑞下了车,在巷口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撑着伞,站在雨中,彷佛已等待他许久。李以瑞瞪大眼睛,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她一刀刺在胸口,为了封印穷奇、不惜以死后执念封印他整整二十年的英勇女子。他的养母,林瑞雪。☆「甩子那家伙对我的想法?什么东西?」阎王嗤之以鼻,看着眼前正坐在坐垫上的杨思存。「那家伙就是个混账,他攀上我,本是不安好心,看上吕家的仙缘家世。又用身体蛊惑我、让我将他带在身边,趁机掌握我的一切,最终让我落得如此下场。」「但甩子前辈,从不曾抢过您的任何事物。」扣群!二%叁?菱6酒二叁?酒_6?追&更杨思存淡淡说着。「您的金丹四逸后,他一直以尺八身分活着,整整八百年,都隐居在埋着你遗骨的酆城里,吕家也好、地府也好,他都不曾动过一根手指。」「他是为了他的家族。」阎王冷冷地说:「他在飞升之前,便背着我开宗立派、生儿育女,装得卑微可怜,却在背地里坐大。若不是他在背后指使,吕家又怎么会早早给杨家灭了?」他不等杨思存说话,又冷笑。「他一直在骗我,骗了我一辈子。尺八的事也是,他假意劝谏我,要我不要放弃阎王位、不要为救她违逆天道,实则却利用他们杨家的邪术伤害尺八,若不是他,本来尺八还能回归地府,与我相伴的。」「陛下认为,甩子用道法救尺八,是出于恶意?」杨思存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阎王嗤之以鼻。「甩子若真心要谋位,任由你徇私修改生死簿、被天道剥夺金丹即可。又何必要大费周章,用新创的道术救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