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也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情,但表情就跟做贼似的。
谢莲生摸摸鼻子,轻咳一声:“……谁先去?”
他反正是不太敢。
离朱每每一说到这事就脸色阴沉,跟别人欠他三辈子的账似的,这凤凰脾气爆,也并没有人敢触他的霉头。
云近月目光游移,嘴里一本正经地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她本身就是咱们的师…同门,七天了,于情于理咱们都该去看看。”
因为实在不知该喊师妹还是该喊什么其他的称呼,云近月尴尬地改了口,骤生急智,用“同门”这样一个此刻最适合的词来称呼那人。
“那——”
云近月说得如此慷慨,众人四下乱飞的眼神又挪回到她身上,齐齐用期待地目光看着这位大师姐身先士卒。
可云近月话到嘴边,急转直下,以剑修的果决毫不犹豫地将这尴尬又沉重的任务甩了出去:“太史师弟,你们太史家号称全家上下都是明烛前辈的资深研究者,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太史宁猝不及防被甩了这么大顶帽子,一时僵住了,平日里的三寸不烂之舌像是打了结,磕磕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心头暗恨自己以前为什么要把牛皮吹这么大!
“不行!”太史宁情急之下直接一左一右分别拽住了谢莲生和傅离轲的袖子,蹦出一句,“要死一起死!”
众人:“……”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尴尬。
无声的尴尬在众人身边泛滥成灾,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七天前,裂天山巅发生的一切。
想起了最后进入鬼域之前,那简直耸人听闻的一幕。
他们亲眼看着明烛前辈的力量出现在了任平生的身上,那不是简单的亲缘间的力量传承,而是真切的完全相同的力量。
随后,他们看着不过元婴境修为的任平生仿佛大发神威一般一笔将真仙这等人物捅成了重伤,站在明烛前辈身边时,显得她们愈发相像,语调、笑容、最细枝末节的神色几乎完全相同。
包括神识和最深的灵魂。
就好像这两具身体中,拥有的是同样的灵魂。
再亲密的血缘关系也无法将灵魂传续,而任平生和明烛却拥有着同样的灵魂。
只有一个解释。
她们是同一个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两个完全不相同的躯壳,一个是威名流传千载的上古大能,一个是初见时不过筑基境的同门,和他们相处了那么长的时日,身上连半点倨傲都没有。
她们……又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这个问题让他们几人在这七日之中几乎辗转难眠,除了抓紧在鬼域这几日时间锻炼魂魄外,就是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