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平静抬头,毫不胆怯地和每一位峰主对视,一派我行的端做得正,不怕查,亦不怕你审视。
这般模样,倒是叫几位峰主对她的信任度高了不少。
卫雪满只是和平时一样,眼眸微垂,神色平淡,一张美人面看不出任何的漏洞,像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心里,任君打量。
傅离轲则是直接抬眸,乌亮若寒星的眼眸和夏林洋对视,倏而,竟勾起一抹轻视的笑,惹的夏林洋更加暴怒后,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四人之中,唯有谢莲生攥紧拳头,指节掐得煞白,连额角都冒出了冷汗。
他用眼角余光瞥见另外三人的目光,暗自思忖道。
为何只有我一人在紧张?
可我明明是清白的啊。
制与反制
任平生淡笑道:“夏道友只说密探在我们四人之中,却又不说清楚是谁,这倒让我不免有些怀疑,夏道友究竟是真的知晓实情,还是出于某些私心,杜撰编造出来的。”
夏林洋猝然起身,厉声道:“此等大事,我怎敢杜撰!”
任平生眉峰微扬,好奇道:“既如此,为何夏道友不直说是谁,还要如此拐弯抹角。”
“总不至于是担心此处的密探不止一人,你直接说出那人名字,有被旁人泄露出去的风险?”
任平生说到这里,轻笑一声,像是自己都觉得此言可笑。
她目光从在场众人身上扫视过,淡声道:“今日在场者,除了我们四个新入门的亲传弟子外,其余都是天衍的一峰之主,对于天衍的影响可谓举足轻重。
几位前辈总不可能是密探,那夏道友是在防范什么呢?”
谢莲生也回过味来了。
如果夏林洋真的知道所谓暗探是谁,大可直接言明,不必如此含糊地说在他们四人之中。
谢莲生淡笑一声,哪怕平日里一贯清雅潇洒,此时也难免有些动怒:
“夏道友莫非根本不知全貌,而是从不知何处听来了些小道消息,无端揣测我和三位道友的清白。”
骤然被围攻,夏林洋有些着急,抬高声音道:“我有确切消息来源,我敢肯定,你们四人中,就有一个混入天衍的密探。”
卫雪满适时接过话头,不咸不淡道:“既如此,夏道友直说便是。当然了,为证夏道友所说的真实性,不如再说说消息从何而来。”
傅离轲淡淡点头:“卫道友说的有道理。”
他若无其事的模样让夏林洋愈发震怒,当即道:“傅离轲可真能演戏,我说的密探,不就是你吗。”
他越说越急:“上次凌云战场,萧紫悠害死了一众天衍同门后叛出还嫌不够吗?如今她派你来天衍当密探,又想再杀多少人?!”
盛怒之下,夏林洋脱口而出,矛头直指傅离轲。
傅离轲则不慌不忙,冷静道:“口说无凭,你凭何断定我是千仞会的密探,证据呢?”
夏林洋咬紧牙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此时,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他坚持不说,一定是这消息的来路有问题,不方便告知。
任平生温声道:“既然这个问题回答不了,那不如说说另一个问题吧。”
她说着,手腕一翻,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件血衣。
血色泛着暗红,早已经凝固成略硬的血痂,看上去时日已久,只是透过这衣服上大片的血迹,也能看出衣服主人伤势之重。
任平生拿着血衣走到正殿中间,距离夏林洋越来越近,慢条斯理道:
“前些日子,五宗考核第三场武试前一夜,我的两个队友被不明身份的杀手突袭,被重创,若非施救及时,只怕我两个队友都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