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近月有所明悟,看向华远的目光冷了下来。
任平生未来之前,她代任天衍的首徒,很多事情,云涯子都不会瞒她。
这一年来天衍被渗透进了不知多少外宗暗探一事,她此前也经手过,昨夜谢莲生那场暗斗一出,她起初还有些不解,后来就意识到了问题。
这种时候对傅离轲和谢莲生下手的人,除了隐藏在天衍的暗探,不会有别人。
确实是惊讶于暗中这些敌人的势力,竟然在各宗都插入了如此多的人手,能在他们梦微山洗尘之时也能埋下这么多棋子。
偏偏梦微山洗尘在神树镜尘之中,镜尘一闭,此处如同孤岛。
这样的环境仿佛激发了这些人内心的杀意一般,战意比先前更盛。
当然,也让他们对敌更加麻烦。
云近月冷声道:“华师弟,不,应该是华远道友,此举…是要和天衍为敌了?”
她这句话,直接否定了华远天衍弟子的身份。
任平生勾起唇角,被云近月挡在身后,从缝隙间窥向华远,露出一个令华远厌恶不已的笑容。
华远双目赤红,牙都要咬碎。
叛徒,这个叛徒!
他没想到,云七在天衍真的如此被信服,明明这群人都亲眼看到了云七持刀试图弑杀同门的一幕,却仅仅心惊动摇了一瞬,只给他留了挣脱束缚的时间,就反应过来,直接站到了云七那边。
华远冷嗤一声,他不信这群人对云七真的没有半点怀疑。
任平生眼睛完成一轮月弧,漫不经心道:“我猜猜,此时对谢、傅两位师弟动了杀念的,当以天外天为首。华道友,你是来自天外天,没错吧?”
云近月想起了曾经云涯子吃饭时对她们说起的关于天外天那个神秘的至今没有露出过破绽的暗探,她眸光冷厉,了然道:“你是云七。”
华远气笑了。
他声音冷极,一字一句道:“诚然,我不是什么身家清白之人,是抱着目的进天衍的。但云师姐,我可不是云七。”
他嘴角紧绷,像是下一刻就会吐出冰渣子。
“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云七传递消息的人罢了,天外天潜进天衍的人,并非只有一个云七,但云七是最为核心,最为重要的一人。”
华远冷笑一声:“你口中那个云七,现在正藏在你背后,被你保护得好好的。”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刺破长夜,带着雪亮刺眼的光,扎在素有天衍弟子的心口。
太史宁端握着笔和册子,已经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更不知这两人口中究竟哪一句是真的。
华远紧绷的表情松了些,但心里却并没有放松多少,而是在心里不断的暗骂。
该死的云七,就算这遭他能逃出去,只怕是回到天外天也有的受。
如此,他看向任平生的目光便更加杀气腾腾。
但华远没想到,一瞬凝重的寂静后,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你在说什么鬼话。”
没有半点犹疑,天衍这群弟子竟同时反驳,都不相信华远所说,任平生就是云七。
华远愣了下,咬牙切齿道:“你们天衍都这么轴是吗。”
别说是他,就连任平生也有一瞬惊讶。
她看着云近月像护小鸡崽一样把她护在身后,往后一步,就是楚青鱼站在她身边,轻声对她说:“师妹,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