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妖青龙手中的雷霆牛角弯刀已经暗淡无光,整个人被猴子的金色大棍如疾风骤雨一样轰的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眼见如此,朝天髻小牧童脸上露出一丝着急的神色。
老爷这是弄啥去了。
牛儿快要被打死了,怎么还不见他人呢?
小牧童想要去救牛。
但那潺潺流水一般的琴音,悠悠不绝,缠绕在他的身边,使得他根本不敢放下笛子。
“哞,哞。”
牛妖青龙发出惨叫声。
它已经踉跄在地,被猴子一顿棍子胖揍,打的浑身青肿,。。。。。。
雪落无声,庙宇残破的檐角垂着冰棱,像一根根倒悬的钟乳。陈无咎的身体早已冷透,可他的手仍微微蜷着,仿佛还握着那枚青铜齿轮。女子没有合上他的眼,也没有盖上草席??她只是坐在他身旁,将短笛轻轻横放在他胸口,如同为一位王者披上最后的冠冕。
秃毛鸡蹲在门槛上,羽毛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它一动不动,连往日最爱抱怨的嘴也紧闭着。良久,它忽然低语:“你说你懒得换主人……现在倒好,我连换都换不了了。”
风穿堂而过,吹熄了最后一簇篝火。灰烬飘起,在空中划出几道游蛇般的轨迹,竟隐隐拼成一个“门”字,旋即散去。
就在这死寂之中,远处传来马蹄声。
不是一骑,而是千军万马踏雪而来,铁甲与寒风相击,发出金属哀鸣。那是净言军的残部,三位律使仅存其一,披着染血的银袍,手持断裂的缄默刃,率三百执法者直扑北境破庙。他们奉命确认“变量已除”,并带回尸体焚于源庭祭坛,以防魂魄不灭、意志再生。
然而当他们抵达时,只见庙前雪地空无一人。
陈无咎的尸身消失了。
只有一根焦黑的拐杖插在雪中,顶端刻着一道裂痕,像是曾承受过某种无法言说的重压。拐杖周围,九枚细小的冰晶悬浮半空,每一颗内部都封存着一段记忆碎片:米青萝绘阵时指尖滴落的血珠、烬躯燃魂刹那腾起的火羽、猴子坠崖前回头一笑的侧脸……
“守忆者的遗物!”残存律使怒吼,“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士兵们四散开来,刀劈雪堆,枪挑残垣。可就在他们动手之际,地面突然震颤,不是来自地底,而是自人心深处泛起的共鸣。
一名年轻执法者猛然捂住头颅,跪倒在地,嘶声道:“我……我梦见他在说话!他说‘你不该杀那个孩子’……可我根本不记得杀过谁……”
另一人丢下武器,怔怔望着自己手掌:“这血……不是敌人的,是我的同僚……那天我只是执行命令……”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颤抖、哭泣、崩溃。他们的记忆本被源庭用“洗律术”封印,可此刻,那些被抹去的画面竟随着庙宇周围的寒气缓缓复苏??原来听过故事的人,不只是听众,更是被唤醒者。一旦触及与陈无咎相关的场域,沉睡的认知便会自动激活。
“退!全部退出此地!”律使厉喝,挥动残刃欲斩断空间联系。
但他迟了。
第九颗冰晶碎裂,释放出最后一段影像:陈无咎站在第十门前,转身对世界微笑。
那一瞬,所有执法者脑海中同时响起一句话:
**“你们也是可以拒绝的。”**
三百人齐齐僵立,有人松手弃刃,有人撕下肩章,更有一人仰天长啸,竟是西陲逃兵出身,十年前因违抗屠村令而被追杀至今。此刻他双目通红,拔剑指向昔日上司:“你说我是叛徒?可真正该审判的,是下令之人!”
哗变就此爆发。
律使怒极反笑,咬破舌尖喷出一道金符:“既然尔等皆染污秽,那就一同归零吧!”
他高举断刃,引动体内律核,准备强行启动局部“执律者?归零”。哪怕代价是自身湮灭,也要将这片区域从因果中剜除。
可就在金光即将成型之际,一道微弱却清晰的笛音,自远方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