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力中,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宁衷寒的存在。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疏远了,可联系总是没有断的。余烟记得他人生的每一次重要时刻,考上国内最好的音乐学院,组建乐队,成为歌手,扬名娱乐圈。她听过他所有的歌。她知道他的身边从没有长久停留的女友,女性朋友也不多。余烟觉得至少对宁衷寒来说,她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不能说她是为了宁衷寒走入这行的,但如果没有他,余烟想,她的人生应该会走上另一条路。和那些她从小玩到大的名媛一般无二的道路。媒体们总是乐于炒作他俩的绯闻,宁衷寒和她从不主动辩解。她自己的心思她知道,宁衷寒的出发点,或许只是懒得解释。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儿开始,余烟就知道那个女孩和她不一样,和她身边熟悉的女性朋友们都不一样。她的危机感一瞬间袭来,最终的事实证明,她的直觉并非空穴来风。宁衷寒恋爱了。为配合她的新剧《诸葛》宣传,主题曲的演唱者宁衷寒接受过一次采访,主持人千方百计地挖掘她和宁衷寒的绯闻,这一次宁衷寒十分直白地做了解释。余烟听到耳中,只觉得心中苦涩。从前他从不怕别人误会,而现在,他也只在乎那一个人是不是会误会。毫无疑问,现在他们分手了。余烟看了一眼会议室紧闭着的门,她想到宁衷寒刚刚与她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笑了。到最后,他总会知道谁才是真心以对,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助理过来看了她好几次,她挥挥手将人打发。她看着墙壁上的挂钟,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啊。事实上只是半个小时,可余烟觉得在这半小时里她像是又经历了十多年的等候。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宁衷寒一脸轻松地出来。只有他一个人。余烟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没多想,她站起身走到走廊上,盯着宁衷寒的方向。宁衷寒一抬头看到她,笑了。他笑起来从来都是好看的,余烟知道,这一瞬间,她觉得她的脸可能都红了。屋里很静,这原本就是个休息室,除了几个沙发没别的东西。宁衷寒看了她一眼,严肃了神情:“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他说的是余烟站出来为他说话那件事。余烟摇摇头说没什么。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即便不谈他们俩的私人交情,光只是同一个公司这个理由,她的行为都是无可厚非的。再者说,宁衷寒的身份背景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父子关系再怎么不好,那也是父子俩。“你的心思我一直知道,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妹妹看的。”宁衷寒站在沙发旁,略略皱着眉。余烟抬头看他,目光倔强不认输:“你跟她分手了是吗?”“这和咱俩的事情没有关系。”宁衷寒显然并不愿意多谈。可余烟穷追不舍,她站起身往宁衷寒身边靠近,伸手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好看,会弹钢琴,会弹吉他,她都见过的。“给我个机会行吗?”这个话说出口,余烟觉得羞愧至极点。她的内心中有两个小人疯狂地争论,一个小人骂她卑微,另一个小人哭着说试一试吧。宁衷寒伸出另一只手,缓慢而坚决地将她的手拉开。他往旁边走了两步才重新开口:“抱歉。我就不说那些你很好而我不值得之类的废话,我相信你不需要这些安慰。”余烟低着头,没出声。“对了,我刚和法务部初步谈了解约的事情,原本合约就很松散,这几天应该就能处理好。”他说完,向余烟道别,开门离开。“老板,你这决定太突然了,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安秦开着车,瞥了眼副驾驶上异常轻松的某人。“你知道这次是谁在背后搞鬼吗?”安秦想了想,摇摇头。宁衷寒笑笑:“你是跟着我呢,还是回余音?”这还用问?安秦立马表了忠心。“律所那边确定是哪个律所了吗?”安秦看看周围环境,靠边刹车将车停下。他转头瞪着宁衷寒:“老板,你这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听得难受!要不咱俩先在这把事情掰扯清楚了行吗?”宁衷寒看着他,有些无奈地笑笑,点点头。“ok,问答时间。为什么要解约?”“早就想解约,束缚。余音给了我不少机会,碍于人情,以往不好提,这次机会正好,大家心照不宣。”“你是说……这次的事公司也下黑脚?为什么啊?”宁衷寒的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看安秦一脸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的架势,有些头疼。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跟余音的合约,实质上一直受到公司高层的诟病,他们觉得不合理。这次的事情,一开始可能确实和公司无关,但后来事情发酵,公司是乐见其成甚至暗中下了黑手的。你知道,如果我向公司求助,那么后期,公司对我就是予取予求。只有将我踩得越狠,公司之后才能狮子大开口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