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这显然不是她的责任,或许她更应该主张自己才是被侵犯的那一方,可洛莉就是没法把自己放到一点责任都没有的那一边。
毕竟,美丽的有价值的东西折损了总是不好的吧?
再怎么说是交换,年轻富有的美人的处女怎么都比迟早要腐朽的巫妖的更重要更有价值吧?
这么重要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受损了,自己可以不承担一点责任吗?
而比起这个更可气的是本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徒让旁人担心,既然这么有钱就更有自我意识一点啊!
保健品魔法护符防护机关什么的有多少弄多少,不要让不知哪来的巫妖随随便便咬到要害,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女仆们着想一下吧!?
说到底,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处女无关要紧丢了就丢了?故意拿这种事情看自己笑话?还是,还是……?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洛莉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几天她一直被这样的问题纠结着,折腾得坐立难安,既弄不清自己胸中翻涌的情绪,也看不穿对方的想法,于是一直本能地回避着见面。
洛莉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什么样的会面,格蕾蒂丝什么样的态度能让自己好受点,是愤怒指责,伤心怪罪,还是一如往常毫无变化?
而最后一项已经被刚刚的经历排除。
到这种程度她反而希望买下自己的是舞台剧式的刻板贵族了,大腹便便,形貌可憎,翻遍从里到外找不出一点好的东西,那样自己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怨言怨语,而不是在这里受良心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感情折磨。
“真是莫名其妙……”小巫妖最后躺在地毯上,于无人的空旷走廊里嘟囔着。
……
“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晚饭时分,齐娜惊奇地将抛向自己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时间刚刚过了九点,伺候完格蕾蒂丝的晚饭再将餐厅打扫干净后,才终于到了女仆们的休息时间,而出于格蕾蒂丝鲜少打扰女仆们的休息鲜少出现在这里的考虑,洛莉也厚着脸皮跟她们挤到了一起。
此刻黑发齐耳的侍卫少女坐在厨房的大圆桌旁往嘴里塞着面包,长刀撂在顺手可取的位置,隔着刀鞘依然散发出的森森寒气让小巫妖没法不偏移注意。
“这应该不是什么不能问的事情吧……”洛莉缩在长椅的另一端,来回看着齐娜和她手边的长刀,声音弱声弱气。
齐娜咽下面包,往天花板上看了一会儿,“一言以蔽之,是个怪人吧。”
“就是吧!就说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奇怪吧!”洛莉得到共鸣,激动地大叫道。
“如果她能更配合一些安全工作就好了。”
“就是嘛!有钱人就该更谨慎一点嘛!把自己身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才行!”
“作息和饮食习惯也不敢苟同。”
“就是就是!你可得管管她!”
“但我想。”齐娜放下手里的面包,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大小姐并不是坏人。我从小被维登戈特家收养,虽然时常也有苦恼的时候,但没有一天是觉得不幸的。”
“她是对你们很好啦……”洛莉低头碰着脚尖。以她的身家来说,格蕾蒂丝对下仆的态度着实令人惊讶,甚至可能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的。
“我觉得大小姐对你也很好啊。”
那是你没见过她私下干的事情!
洛莉差点脱口而出,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没法反驳。
是啊,吃也给自己吃了,睡也给自己睡了,作为一只被买来的巫妖,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我也不是不知道啦。”
她甚至开始愧疚起来,越想越觉得这段时间的故意回避是自己不对。
她不知道格蕾蒂丝买下自己花了多少钱,但料想肯定是买下一批“实验材料”也绰绰有余的价格,而对比那些实验材料在老师手里的下场,自己实在是没什么抱怨可言。
自己是不是该主动表示点什么呢?
毕竟让人花了那么多钱,虽然那个可恶的有钱人多半不以为意,但自己可是不能厚着脸皮,要是被说成是名不副实的巫妖可会有点困扰。
不管怎样,自己身上还有教会的标记,短时间内都只能在这间宅邸里生活了。
于是她告别齐娜,小步跑到书房门前,带着齐娜委托捎上的红茶和茶点,小心地敲了敲雕花的红门房门,“格、格蕾?在吗?”
“在。进来吧。”门后传来已经听熟了的夜莺般的声音。
洛莉推门进去,正看见商会千金坐在书桌后阅读报告,悠然地翘起一只脚,身上一件衣物没有,只有一对高品丝物编织的长手套和过膝袜映衬得白皙的肌肤和雪色的长发尤为耀眼,纤细的手臂夹着胸前傲然挺立的果实,顶端的两点樱色强烈地冲击着小巫妖的大脑。
洛莉瞬间拉上房门背过身去,脸好像煮熟的螃蟹一般赤红,“你、你你你、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