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是下属,就拥有四五名和索耶魔力不相上下的,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地精?
更何况还有他本身。
高级巫师只是站在那里,就没有一只地精能够活着靠近。
彭拜昂了昂脑袋,意气风发地夹了一下马腹。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凶戾无比的嘶鸣。
刚刚还明媚的天空仿佛瞬间被漆黑的薄纱罩住了,遥远的天际彼岸,一辆燃烧着熊熊黑火的马车狂啸地冲了过来!
军队中所有的马匹都不安地踏着地面,平民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时,黑火马车“哐“一下砸在地面。
彭拜眉头一皱,手一抬,无形的透明薄膜倏然张开,将数千人的军队牢牢罩在里面,没让任何一个人被对方的冲击崩到。
双鹰徽章在黑火马车上散发出冰冷的光,下一刻,彭拜看见了瓦尔特阴沉着脸,托着他妻子的脖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怜的女人脖颈已经扭成了骇人的弧度,白嫩的皮肤上一片青紫。
她只剩微弱呼吸。
“怎么?”彭拜面不改色,甚至还淡定地开着玩笑,“□□先生有心情带夫人来南部散步?不过得稍微等等我,我现在有点急事,恐怕无法友好地招待两位。”
□□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看着彭拜冷笑,随后伸长另一只手。
那只手上握着一根细条魔杖,随着杖间挥舞,无数道火墙平地而起。
这些火墙和中级巫师山羊施放出的完全不一样,每一道墙都至少有四层楼那么高,独栋小楼那么宽,爆裂的黑烟遮天蔽日。
只要沾到一点,就会瞬间被点燃。
魔力不够的巫师,根本无法熄灭火焰。
这是一道死亡牢笼,瓦尔特想葬送一整个彭拜军。
彭拜高举沉重的金属魔杖,狂风化成巨型飞鸟,庞大的翅膀轻轻一扇,便将大火卷起至暴风之中。
他大吼,“你疯了?!你知道我出现在这是谁下的命令么!你居然敢在这种时候和我动手?!瓦尔特!女人把你的脑子搅烂了么!”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手腕一翻,风卷着火焰的中心忽然被引爆。
距离的爆炸冲击波如同倒下的大山,就算彭拜高举魔杖,也无法护住身后大几千个平民。
瞬息之间,军队里一大片士兵、奴隶和马匹全被爆炸席卷,瞬间变为焦炭。
跟随他的巫师在防护罩里瑟瑟发抖,拼了老命抵挡。
彭拜还没渡过尼西比斯河,就已经损失了至少三成以上的兵力。
他彻底怒了,杖间直指对面发疯的公爵,“瓦尔特!这是你自找的!”
那一刹那,□□身后宽广湍急的河流如水龙般冲上天空,随即立刻朝着瓦尔特呼啸而来!
所有巫师全傻了,不要命的向后逃!
无论是风、火还是水,只要被沾到一点就得死,没人会在这种时刻——在两个高级巫师交战的时刻愚蠢地呆在战场中心!
可却有一个巫师没有动。
他是彭拜军的一个小指挥,一个暂时没有通过中级巫师考核的低级巫师。
原本按他的身份,距离彭拜最远,但当大家全都向后跑的时候,就变成他离公爵们最近了。
交战的高级巫师没有注意到他,大地崩坏,水龙和火龙在缠斗,风撕开了空气,灰尘都变成了能杀死人的利刃。
但这位低级巫师却慢慢转过身,正面面对着两位公爵。
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被撕开的伤口。
火甚至吞噬了他半张脸,然而他却一动不动。
直至水龙咬住了火龙的脖子,火龙的尾巴洞穿了水龙的胸腔时,他才缓慢张开嘴巴,说了一个字。
“停。”
在这个字的音节掉落在地那一瞬,天地万物骤然停止。
巨龙仿佛被按进无法移动的玻璃罐子,火和水也只敢在被规划的范围内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