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妖青龙的身形,迅速膨胀。
转眼之间,就化作百米之高。
身躯也开始拟人化。
他将自己牛角摘下来,握在掌中,化作一堆闪烁弥漫着雷光的弯刀。
抬手一挥。
便有一道雷霆刀光,劈开天地,朝着金猴斩去。
金猴亦是咆哮一声。
他往天空中一跳,半空中身形散发出万丈金芒,居然也是快速膨胀,转眼就化作百米巨猴。
巨猴在耳中一掏。
拿出一根金色的断针。
掐在指尖迎风一晃。
就化作了一根一百五十多米长的黄金大棍。
轰!
金猴一棍轰碎了雷。。。。。。
雪未停,风更紧。
陈无咎站在石碑前,唇边竹笛余音缭绕,像是一根细线,牵动了天地深处沉睡的脉搏。那九处遗迹的回应并非幻觉??南岭猿啼中藏着古语密咒,北境风铃摇出的是断岳龙魂的低吟,东漠赤焰长枪升腾时划破夜幕,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残缺的符文轨迹,与石碑上的“门已闭,路长存”遥相呼应。
秃毛鸡抖了抖羽毛,忽然打了个喷嚏:“哎哟,这笛子一响,我尾巴根儿都发麻……你确定不是把什么不该叫醒的东西给吵醒了?”
陈无咎没答,只是缓缓将笛子收回袖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左胸那道剜出龙核的伤口虽已用布条紧紧缠住,可血仍不断渗出,染红衣襟。没有龙血滋养,他的身体正在迅速衰败,五感模糊,四肢冰冷,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女子望着他,眼中情绪复杂。她知道,那一枚龙核不只是力量的源泉,更是维系他生命的锚点。如今它化作光雨洒落大地,唤醒枯土,却也将陈无咎推向死亡边缘。
“你真的以为,仅凭一句誓言、一块石碑、一支破笛,就能挡住源庭?”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在冰面上,“执律者不会等你传道,也不会容你喘息。他们早已察觉第十门曾短暂现世,而你是唯一能将其召唤之人??在他们眼里,你就是钥匙,是必须被抹除的‘变量’。”
陈无咎笑了笑,牙齿微微打颤:“那就让他们来。”他扶着双生刀跪坐下来,刀尖插入冻土,借力支撑身体,“我不再是他们的棋子,也不是命运的继承者。我只是个说书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会把雷泽废都的故事讲给下一个听懂的人。”
话音刚落,天际忽有异象。
原本渐明的晨光骤然被一层灰雾吞噬,云层翻滚如沸水,中央裂开一只巨大的竖瞳,瞳孔内浮现出无数交错的律令符文,仿佛整片天空变成了一只眼睛,冷冷注视着这片土地。
“来了。”老者拄着焦木拐杖,声音沙哑,“那是‘裁决之眼’,执律者的先驱。它不杀人,但它会判定谁该死。”
地面开始震颤,不是地脉苏醒的那种生机涌动,而是死寂般的压迫。空气变得粘稠,呼吸艰难,仿佛每一口吸入的都不是氧气,而是沉重的铁屑。远处山峦轮廓扭曲,树木静止不动,连飘落的雪花都在半空中凝滞。
这是“因果冻结”??执律者的领域。
“快走!”女子猛地拽住陈无咎的手臂,“它一旦锁定你的存在,就会直接宣告你的‘终局’!到时候别说逃,连念头都无法反抗!”
“逃不了。”陈无咎摇头,嘴角溢出血丝,“你看不见吗?我的影子……已经没了。”
众人一惊,低头看去??果然,其余人的影子仍在雪地上清晰可见,唯有陈无咎脚下空无一物。他的身形甚至开始微微透明,像是正从现实中被一点点抹去。
“他在被‘非存在化’。”老者沉声道,“执律者认定他是不该存在的个体,正在通过规则之力将他从因果链中剥离。若完全成功,他不仅会死,还会被彻底遗忘,就像从未活过。”
秃毛鸡急得原地跳脚:“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消失吧!”
“只有一个办法。”女子忽然松开手,退后三步,举起那支蓝光流转的短笛,横于唇前,“用记忆对抗规则。”
她吹响了。
这不是普通的笛音,而是“回响术”的极致??以自身生命为引,唤起所有曾与陈无咎共历生死之人的记忆共鸣。第一声起,米青萝临死前的笑容浮现于风中;第二声落,烬躯燃烧魂火的身影在雪地上投下残影;第三声穿云裂石,猴子坠崖时那句“别回头”的呐喊竟从四面八方传来!
九道光影自虚空中显现,环绕陈无咎而立??那是九位曾为真相赴死之人的记忆残痕。他们不曾真正归来,却因笛音而在这一刻短暂凝聚,成为抵御“非存在”的屏障。
“你听见了吗?”女子泪流满面,笛音愈发高亢,“这个世界还记得你!你不是孤身一人!”
陈无咎怔怔望着那些熟悉的身影,喉咙哽咽。他知道,这些人本已消散于时空,此刻之所以能重现,是因为女子正在燃烧自己的灵魂,强行维系这场跨越生死的记忆共振。
“停下!”他嘶吼,“你会死的!”
“我知道。”她微笑,唇角渗血,“可如果连我都忘了你,谁还能替你活下去?”